他打量了眼餐桌上被我吃的東西,那副認真的模樣,就好像要研究我喜歡什麼似的……真奇怪。我着急的拿起外套,又跟他說了好幾次我真的要遲到了,他才肯放我走。
電梯裡,律師給我發了消息,得知我在這邊西區高級公寓,他便囑咐我在樓下等會兒,他的家也在這裡,可以順道帶上我。
我在門口等了會兒,從街邊開來的奔馳閃了閃燈,我連忙過去。
車裡内的律師穿着利落筆挺,他的年齡大概在三十多歲,一副禁欲冷淡的商界精英模樣,對我的态度說不上熱情,但總歸是十分專業和耐心的。
上車前,我停了停,甚至下意識的感覺有人在看我,我仰起頭看向了公寓,玻璃反射出光芒,壓根看不清,我甚至覺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的,索性關上了車門。
在街上逛了圈,他抱肩,冷靜的對我說:“沒什麼可看的,這條街沒有拍到當天的畫面。”
我忽然想起那個停車場,連忙對他比劃了下,他思考了片刻,便打電話聯系了什麼人,我焦急等待着,然而他的回答還是讓我十分的失望。
“那天晚上是停着幾輛車,但是行程記錄儀的内容也都被抹掉了。”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說真的,我開始後悔接手這個案子了,這場車禍很顯然是針對江少爺的,有預謀的犯罪。”
我胸口震動的頻率開始變快了。
“不過,江少爺出車禍這事外面暫時沒什麼人知道,至少他那個新能源車子的發布會都沒有延期,說不定是他那個哥哥針對他的陰謀,誰都知道,江家和蔣家分家後,兄弟倆的關系十分差勁。”
我的手指在顫抖,但律師并沒有發現,他看着我臉色蒼白,語氣稍微多了些耐心,“我現在覺得,也許你的想法是對的,如果能請謝雍少爺出庭替餘序作證,不管是誰在背後搞鬼,看到謝家出面,至少會收斂點。”
“那,接下來該怎麼做?”我像是墜入黑暗,明白餘序是這場權貴子弟鬥争裡被犧牲的人。
到底是誰想殺了江明濯呢?難道是喜歡林知恩的人?
我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甚至覺得這是蔣棹的風格。
他向來殘忍,不近人情,如果是為了得到林知恩,我相信他會不擇手段,不惜對親弟弟下手。
“雖然行程記錄儀找不到任何内容,但我總不至于走投無路。”律師安撫了一句,“當然你也要盡可能想辦法,說服謝雍少爺出庭。”
我心頭一顫,巨大的難過和失落襲來。
說服謝雍,太難了。
或許,我真的要繼續接近他,至少讓他喜歡我,才能心甘情願的答應為餘序做證。
這樣做的話,就像是偷走原本屬于女主角的東西似的,讓我十分的不安。
我覺得羞恥,仿佛被鎖鍊牢牢地勒住喉嚨,我連喘息都十分艱難,努力梗住眼眶中的濕潤。
眼前遞過來一方繡着金線的手帕。
也許是因為律師喜歡抽煙的緣故,他的手帕都帶着股極其淡的煙草味道,但我此刻像是一個赤着腳在雪地裡瑟瑟發抖的人,這一點點的溫度,都讓感激不已。
他開口:“江小姐,我見過無數當事人的家屬像你一樣,哭不能解決問題。”
耐心地陪了我一會兒,他開車将我送回學校。
傍晚,陸七夕還在陪伴父母,我替她的班去店裡,我的手機一天沒怎麼充電,此刻電量頻頻預警,我無心去管,尤其是今天有個陌生人頻繁打電話,加我好友,讓我不勝其煩。
我正在準備給vic客戶的禮盒,過幾天會有一場私人的珠寶晚宴,專門邀請了那些極少數的處于富裕階層頂尖的客戶們,除了精緻的禮物外,還有手寫的邀請函。
标志性的灰白色調禮盒被我紮上黑色的蝴蝶結,今晚店裡客人不多,大多數人也都請假了,我低下頭專心的寫着邀請函,沒一會兒,一片陰影攏下。
“小芙,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那邊有個客人。”眼前的姐姐臉色有些難看,她穿着緊窄的包臀裙,腳下踩着高跟鞋,臉色很蒼白,我連忙點頭,讓她回去休息。
我快步走到了對方身邊,哪能想到居然是謝雍!
他瞳色深沉,視線銳利逼人,即便不說話,依舊帶着股淡淡的淩厲和上位者天然的壓迫感,我睫毛輕顫,咬着下唇,默默地跟在他身邊。
“有什麼推薦嗎。”他問,就跟真的不認識我似的。
我也不說話,私人購物就意味着我得負責替他挑選,我帶他進入隔間,請他在沙發上休息,又端來了果汁和甜品,我稍微靠近了些,拿出軟尺,示意我要給他測量尺碼。
謝雍忽然笑了下,黑得深沉的眼睛緊緊盯着我,他肩寬平直,高挑峻拔,身材極好,與生俱來的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氣場,我微微彎腰,到了腹部下面,忽然,我臉紅了,明白了他剛才笑的原因。
我的手停了下,但還是隔着薄薄的面料,替他測了下尺寸,褲子下分量确實挺驚人的。
這一切做完,謝雍靠在了沙發上,隻拿了杯果汁喝着,他問我:“你早上去哪裡了?”
我将耳邊的頭發并在耳後,擡起頭看他,他低頭,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從煙盒抽出了煙,夾着煙的姿态挺強勢的。
見我不說話,謝雍索性單手扣住我的腰,直接把我帶了起來,那雙長腿輕輕抵着我的腿,他好整以暇的開口繼續問我:“你知道嗎,你身上有一股很難聞的煙味,像是某個男人留下的。”
我驚訝地睜大眼,謝雍彎了彎唇角,他很白,以至于咬緊了後槽牙時,脖子上的血管很清晰,有種異樣的性感。
“想追我,你得耐心點,而且。”突然,他眼神變得銳利傲慢起來,嘴角微抿了一瞬,“我讨厭追我的人三心二意,你如果對我有意思,最好就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