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憐你呢?”
……
俏麗婦人起來,攏了攏衣裳。
而地上,赤條條的衙役早已人事不知不說,心口還破開了一個大洞。底下更是被蹂躏得髒污不已。放到現代,那必須重重馬賽克疊加。
門外“笃笃”兩聲。
俏麗婦人沒好氣地說:“隻是門簾而已,裝什麼樣子?”
原先那老頭這才笑眯眯進來:“死了?”
俏麗婦人心情極好:“當然死了。”
想到什麼,她警惕說:“那顆心是我的!你之前拿酒套話,已經從他嘴裡知道了不少衙門裡的事!可不許再跟我搶那副心肝!”
老頭心想,誰要跟你搶,那心肝送他吃他都不屑得去吃,也就你們這群鄉野裡的妖怪當成寶。
俏麗婦人這才放下心來,哼哼地靠在竈台上:“也不是我說,這世上的繡花枕頭可越來越多了。空長了一張臉,卻沒什麼用處。才玩了一下,就死了。唉。也不知那縣太爺的滋味怎麼樣。你跟這個繡花針說話的時候我可聽見了,那人生的比妖精還要媚人呢。”
說到這兒,俏麗婦人掩唇又笑了一聲:“若他真的生的有那麼美,哪怕他比這繡花針還不行,奴家也不會介意的。至少在奴家找到正式伴侶之前,我不會殺了他。”
老頭:“……”
你一隻小小妖精,是怎麼敢打上朝廷命官的主意的?不知所畏!
“别胡說了。天馬上要亮了,我們快走吧。”
聽到老頭那麼說,俏麗婦人這才正色起來。老頭往外面看了一眼,随後拿出一隻葫蘆。他将葫蘆往上一抛,整座酒肆連帶着俏麗婦人和老頭他自己,都開始虛化了。
三秒後,即将天亮的天空下,隻留下一具肮髒不能入人眼的男屍。
再一看周邊環境,若是那色心上頭的盧谷忠還活着,必然會驚恐地發現,他依然在他當時醒來的原地,根本沒有挪動分毫。可惜,他死的不能再死了。
破開的胸膛汩汩地往外流着血,沒一會,就染紅了一片地面。
……
“這人怎麼死成這副德行……”
“怕是撞了某隻狐妖吧……”
“心都給挖了,也不知道是精.盡.人.亡了還是被人挖了心死掉的……”
……
過往的慶澤縣百姓們顯然對此八卦十分感興趣,遠遠圍在周圍指指點點。衙役們匆匆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人擠人的景象。
“别擠啊!”
最近的在桐花村村口賣豬肉的屠戶,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有人硬擠,他不滿地大喝了一聲。
結果轉頭一看,竟然是衙役!
他吓了一跳,所幸為首的衙役隻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便往更裡面擠去。屠戶不敢吱聲,默默往後退去,退到人群中間,隻希望那個衙役不要記住他。
沒一會,早上起猛了,聽到治下又出了個慘案的褚照,帶着蔣典史和自個的小厮明直趕到了。
“都讓讓,讓開。”
人群見是官,連忙讓出一條道來。衙役們正在搜集各種信息和證據,仵作也早早在那裡檢查屍體了。
褚照看到那具慘不忍睹的屍體,腳步先是遲疑地一頓:“這人怎麼死成這個樣子?”
百姓們本來就對這個面若好女的縣太爺好奇不已,審狐鬼玉娘一案時更是紛紛圍觀過,打心裡覺得這個縣太爺不嚴苛,親人得很。
此時聽到縣太爺驚疑,他們立即争先恐後地說:“誰說不是呢?死成這麼個慘樣,爹媽知道心痛死了。”
“心痛啥啊。荒郊野外還敢跟人苟合,本來就不要命了,死了不是活該?”也有人撇嘴。
蔣典史看着亂糟糟的場面,皺眉,正要按刀讓這些百姓退開,他新認可的縣太爺就很好奇地問:“他是和人在荒郊野外苟合死的啊?”
蔣典史:“……”
明直捂臉:“……”
很絕望。
他努力阻止過了,但是還是沒能拉住他家少爺。
縣太爺要聽八卦,百姓們豈有不講之理?于是場面更加熱鬧了。一個個七嘴八舌,将早上最早出門的賣豆腐的張家大郎挑擔時碰見屍體,越來越多人發現這具死相頗為凄慘的屍體等種種情形,還有他們對屍體各自的猜測說給縣太爺聽。
褚照啧啧一會,又問:“那那個張家大郎呢?”
“吓破膽了,腳一滑,估摸着是骨折了。現在應該在城北老大夫那裡看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