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李氏這樣對劉家極其熟悉的人,衙役們動作快了不少,尤其是劉來春之前和人密事的屋子,他們竟然在裡面搜出一封密信!
那密信藏的極深,極難找,此前衙役們也來搜過劉家,隻是從來沒有找到過這樣一封信!
為首的接過密信,僅是看了開頭第一行,他的神色就一凜:“來兩個人跟我回縣衙,其餘人繼續搜!”
褚照剛剛寫了奏折,派人加急送往京上。然而,這隻是一個幌子。真正要被送往京上,并且附上明直千辛萬苦找到的新證據的奏折,早在昨天晚上,就讓聖人派來保護他的暗衛之一——葉甲送了出去。
但願他這一手真真假假,出其不意,可以将這潑天黑暗全部掀出來,呈現在所有人面前!
褚照的手心微微出汗。
外面一個低着頭的小厮走進來,恭順地請示:“大人,崔師爺讓小的來問,大人還不用午膳嗎?”
褚照這才發覺這一天下來,他一堆舉措是安排下去了,可是早就過了吃午膳的時間。難怪在寫信的時候就感覺肚子怪怪的,原來是他還沒吃午飯。
“送上來吧。”
褚照打算就在辦公的地方吃。這樣既可以填飽肚子,又可以繼續處理公務。
哎,誰能想到呢?
短短時間,他就從一個隻想着幹掉鉗制自己手腳的污吏,掌握縣令應有之權,然後就徹底擺爛的鹹魚,轉變成了現在這個想着要去捅可能比天還大的簍子的頭鐵怪了。
褚照想想都覺得有些忍俊不禁。
這種轉變,應該算是好事吧?
小厮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不久就提了一個食盒進來,低着頭,在褚照旁邊布置飯菜。
褚照寫着公文,準備放在張揚欄上貼着廣而告之。之所以起名做張揚欄,是因為這欄是張員外家友情出資,啊呸,捐獻的。而揚字,又有宣揚之意。兩個字合起來,雖然意思狂狷得很,但是褚照覺得挺好。
就在這時,褚照眼睛忽然被一道利光一刺!
他一驚!霍然起身!
腳往案桌上重重一踹!
案桌飛出!
才拔出放在食盒的匕首,還沒來得及刺殺的小厮,見被發現了,也不裝了!
“葉乙!”
褚照大喊。
不用褚照喊,葉乙就突然出現在屋子裡,沒有武器,赤手空拳跟小厮鬥了起來!
褚照自然離打鬥現場越遠越好,可褚照也不敢離葉乙太遠。所以他退到門口,手上還拿着一隻凳子。
如果那個刺殺的小厮奔到自己面前,他就用凳子砸死他!
葉乙的速度越來越快,褚照逐漸看不清楚他是如何出招的,而那小厮拿着匕首也招招狠辣!
這小厮絕對不是普通的刺客!
褚照心亂如麻,他自幼在大靈山寺,看明直、其鏡跟着武僧學各路武功招數,看出小厮自有一套路數的眼力還是有的!
正那麼想着,窗外的光再次折射了一下匕首的光!再一看,葉乙将匕首奪了過來!
小厮見勢不對,直接咬舌自盡!
葉乙一驚,忙上前兩步,蹲下去摸了摸大動脈:“大人,死了!”
褚照撲通撲通的心髒這才慢慢冷靜下來。
他皺了下鼻子,道:“死了就死了!他們既然敢出手,就不會隻有一次!逼問口供,也不一定就要這一個!”
葉乙卻有些懊惱,他太過輕敵,以為來刺殺縣令的,武功再高也高不到哪裡去。結果一個不注意,就讓人咬舌自盡了!
往輕了說這是粗心,往重了說這就是他辦事不力,是失職之罪!
這對他們皇家暗衛來說可是大忌!
褚照深吸一口氣,飯菜早就在打鬥過程中噼裡啪啦摔在地上,不能吃了。可是就算沒打翻在地上,褚照也不敢吃。
刺殺都有了,毒殺還遠嗎?
崔師爺知道此事,匆匆趕來,看着滿地狼藉,他沉着臉:“他們是急了。”
“能不急嗎?”褚照哼笑,“安安分分的慶澤縣冷不丁捅出了那麼一個大窟窿,打得他們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不急才怪!對了,本縣讓蔣典史去請青州白家布莊的家主,他去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