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嗎？”

啊？

黛玉湧起一絲喜悅的同時，又有更多的氣憤淹沒了那絲希望。

“不要開這種玩笑，我知道你伸手通天，但那是你雲川的天，京城的天，你碰不到。”黛玉周遭沒有她慣常的拒人千裡之外的清冷之氣，嘴角也沒有經常挂着的淡淡笑容，她冷靜的表述之中透着一絲決絕。

“不是開玩笑，黛玉你信我，雲川的土司有不軌之心已久，等我回去，不再壓制他們，再着人鼓動，他們短期之内必将作亂。等朝廷得信，我便請旨平叛，屆時我用軍功換賜婚聖旨，隻要你，願意跟我走，我一定不負你。”代雲舟像是怕被打斷，一口氣在黛玉耳邊低低說完這段話。

“你瘋了吧！雖屋裡沒人，春莺就在門外候着，還有隔牆有耳，你就不怕被人聽到，這些話可足夠砍你幾個腦袋了。”

代雲舟握了握黛玉的手：“你在擔心我。”

黛玉使勁抽了一下手，沒有抽出來：“我不是擔心你，我是真的沒想到你做此打算。”

“那你願意跟我走嗎？雲川不如京城繁華，更重要的是，你可能要遠離父母親人一段時日。”代雲舟又緊張了起來，他知道在黛玉心裡，親人是世上最重要的，他沒有這個自信，也不太舍得黛玉要離開親人。

“遠離親人我不怕，何況京城風起雲湧，朝堂之上全憑當今心意，若我真...我父親也可以激流勇退，青山他一心從戎，端看他自己選擇，大丈夫志在四方，他想在哪裡就在哪裡。

不過代雲舟，我也和你說清楚。

第一，我需要自由，我有自己的事情做，不會每日守在後宅相夫教子。

第二，我接受不了納妾，通房也不行。我知道這有些不合常理，但這就是我所想的。”

黛玉終于擡起了頭，她想看看代雲舟的眼眸，她們從未離得這麼近，近到看見他清澈的眼眸，挺直的鼻梁，十分清晰的下颌線......

擁有清晰下颌線的代雲舟緩緩說道：“我也和你說清楚。

第一，我希望你永遠自由自在，不會被任何人任何事束縛，這個人是我也不行。你忙碌時候的勃勃生機，就是最初吸引我的地方。

第二，我不能接受你有兩個夫君，所以你不接受我有别人，這是一樣的，這才是公平，并沒有不合常理。”

黛玉感覺心底有些酸澀湧了上來，就是那種沉默很久，突然有了可以言說一二的朋友。親近如賈敏，信賴如春莺和紫鵑，黛玉都沒有和她們提起這樣的心思，她不敢說不想嫁人，隻是撒嬌耍賴，要在林家多呆幾年，更不敢說不想嫁人的原因是要自由自在和不允許夫君納妾，賈敏雖然能遇到一個林如海這樣的端方君子，卻要給女兒灌輸賢惠大度才是主母的做派。

因世道如此，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一輩子的好壞都系于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