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出人意料的回答,奧加爾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就今天上午,就在這個屋裡,就她在屁股下面的沙發,兩人摟在一塊兒嘴巴到嘴巴隻差幾厘米,要不是她打擾,兩人指定能親一塊兒。
不是喝醉了的親親,是雙方都清醒的親親,足以證明郎有情妾又意,為什麼不在一起呢。
估計是因為辦公室的争吵,奧加爾勸道:“你别被馬塞爾影響了,天才和瘋子從來差别不大。”
霍莉起床,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冰冰涼涼的水從喉嚨流淌到胃中,讓她清醒不少。像馬塞爾的白天的話一樣,難聽卻不無道理。
她放下水杯說:“我……沒法說沒被他影響,我上午去找他的時候聽見庫珀問他實驗室被炸的事。”
又提到這樁懸案了,奧加爾關心的問:“他有别的供詞?”
“那倒沒有。不過我聽見他和庫珀說我會有更大的成就。”
奧加爾沒接話,理科和文科不一樣,有統一的标準,有沒有成就可以早早看出來。科學院有很多人做了一輩子的研究,終其一生都是個沒有任何成就的普通人。
霍莉看她見臉上勉強的表情,大概猜到她在想什麼,“我也覺得很奇怪,他天天說我蠢,在背後卻是另一套說辭,我懷疑他是不是打壓式教育。”
奧加爾還是不知道怎麼接話,半沒弄明白她的邏輯,“所以和接受萊歐斯利有什麼關系呢?”
“發生了昨晚的事我才發現不知不覺中,他對我影響已經很大很大,大到連畢業都不重要了,要是和他在一起了我估計做不到把我的學術放到第一位。”
她不是一個很厲害的人,能在感情中來去自如,魚和熊掌之間她要做出取舍。
科學院确實有很多大有前途的女研究員,為了愛情走向家庭然後逐漸淡出自己的領域。
奧加爾可以理解她,“那看你的選擇吧。”
一牆之隔的另一邊,萊歐斯利拆開反複紮了許多次才滿意的蝴蝶結。将機械拳拳套從禮物盒子裡那出來,折好沒用完的包裝紙放到盒子裡,然後把盒子放到櫃子高層,小心關好櫃門。
回頭瞥見桌上的花,将它帶回水下還是太沖動了。
第二天清晨,洛氏擴音機準時準點喚醒梅洛彼得堡。
十多分鐘後,安靜的宿舍也活過來了,好一陣雞飛狗跳。
奧加爾手忙腳亂的穿上科學院制服,看了眼腕表,“完蛋了,要遲到了。”
她拉開門,兩支鮮豔的玫瑰花随力落在地上。
一夜過去,玫瑰不似在花店中精神滿滿充滿希望,卷曲的花瓣顯露些許萎靡。
跟在後面的霍莉撿起花,在手上轉了一圈,門口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出現花。想到奧加爾昨夜說的表白,心頭一緊,目光不自覺看向隔壁。
不會是真的吧?
剛好在此時隔壁門把手轉動,萊歐斯利從裡面出來。水下的溫度比水上低,現在已經能嗅到秋天的味道了。
他穿着常穿的灰色西裝,烏紅色的領帶,依然挺立的頭發。看見她們,臉上揚起淺淺的笑意,一如往常的打招呼,“早上好,兩位。”
“早上好。”霍莉朝他晃了晃手中的花,用眼睛問他知不知是什麼情況。
“噢~這個。”他随口般說,“昨天去水上看見花還不錯,随手買了一束,一支送你一支給奧加爾小姐。”
“我也有份?”看見玫瑰花的奧加爾适時退回屋内,聽見自己的名字又探頭出來問。
萊歐斯利點頭說:“都有份,護士長我也送了一份。”
人人有份就顯得不是那麼特殊了。
“好吧,謝謝了。”奧加爾沒時間深究背後還有沒有别的故事,轉頭和霍莉說,“我不方便帶回水上,幫我養一下,我先走了。”
霍莉朝她匆匆的喊,“你不吃早飯了嗎?”
“來不及了。”奧加爾回頭朝她擺手。
三個人突然變成兩個人,氣氛一如既往,說不上有什麼大的變化。沒有一絲尴尬,也沒之前那種說不明白道不清的東西了,好像一夜之間回到從前。
兩人保持着社交距離往食堂去,沉默一段距離,萊歐斯利先打破沉默,問:“昨天有商量好什麼時候開工嗎?”
“還沒有。”霍莉想解釋一下為什麼,不知道怎麼開口,說因為和馬塞爾吵架擱置工作太幼稚了。
就在這時,馬塞爾迎面過來,目光在霍莉和萊歐斯利身上掃了一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然後直奔生産區。
萊歐斯利看了眼馬塞爾的背影,挑眉笑問霍莉,“看起來又吵架了?”
霍莉撇嘴說:“他又犯病了,抽空我拜托護士長給他看看。”
“這次又是為了什麼?沒有探聽你們隐私的意思,那位先生的罷工對升級生産線有些影響。”
霍莉大概說了一下。
萊歐斯利認真聽完全程,原來如此,被馬塞爾搶先一步,不然或許他的花會是另一種送法。
不過就算如此,該澄清的部分還是應該澄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