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帶着偏執病态的眼睛貼近因疼痛瑩着水光的棕眸,禅院花越是孱弱,他就越是興奮。
“……然後嫁給我,擁有聚雲的你勉強可以成為我的妻子。”
他說完後沒有再發起攻擊,而是看着眼前如同落入塵埃櫻花的女人,難得有耐心的給了她考慮的時間。
當然他不接受否定的答案。
禅院花的眼神因為疼痛和失血有些模糊,她順着禅院直哉的力道孱弱的靠在堅硬的樹幹上,視線恍惚着帶着顯而易見的茫然,在兩人身後尋找着一個身影。
她茫然急切的情緒,在視線觸及那張失去笑意的臉時平靜下來。
答應禅院直哉是不可能的。
她可是一開始就帶着逃離禅院的目的在這裡生存,然後又在某人的引導下,目标變成了得到禅院。
為什麼?
為什麼之前從來沒有覺得對付禅院家這樣咒術界的龐然大物是不可能的任務呢?
她沾着血迹的手微微擡起,勉強向上拂去,在即将失去力氣落下之前,被黑發男人輕輕握在手心。
禅院花終于看到了那雙狹長的金棕色眸子。
在落在地上的陰影開始微微扭曲蠕動。
啊,她知道了,原來是因為他啊。
‘目前咒術界的四位特級中,除了死去叛逃的那位,還有兩位是高專出身……’
後面的話逐漸模糊,禅院花終于抓住了那一絲不對勁,腦海中某處模模糊糊的地方豁然開朗。
擁有能夠在禅院家随意改動結界的能力,死後的身份甚至會被人冒充,明明已經盡力顯露出溫和卻還是時不時顯露出的鋒芒。
以及那位同樣在近期死去的特級。
就如同第一次見到五條悟時,第一時間喊出了他的名字。
禅院花張了張還沾染着血迹的唇:“……夏油傑?”
抵在她身前的禅院直哉疑惑的靠近:“嗯?你說什麼?”
在那顆枝葉繁茂的大樹下,身穿和服的櫻發女人狼狽的被掐着手腕抵在樹上,和服上已經便是灰塵。
纖弱的身體也開始逐漸支撐不住向下滑去。
白衣黑袴的金發青年面色狐疑的逐漸靠近,想要聽清她的話。
一道透明的高大身形站在兩人身後,五條袈裟随風浮動。
在黑發青年面無表情,卻在女人恍惚中帶着不自覺依賴的眼神中,如同施舍般握住她的手,至此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也顯出了幾分悲憫的味道。
禅院直哉的院子外圍站着數隊守衛,面色沉凝的禅院扇以及方才趕到的禅院直毘人站在門前,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院内屬于禅院直哉的咒力湧動。
其中不斷響起的碰撞聲,在場的人也不陌生。
禅院扇雖然對那個強多了聚雲且不識好歹的女人不滿,卻也沒有現在就讓人去死的想法。
一個與聚雲共生多加訓練說不定能發揮特級戰力的女人,如果能施以恩惠拉攏過來,比她此時死去,再賭真依和真希能夠成功要劃得來。
他看向禅院直毘人:“禅院花好歹也是我們禅院家的人,聚雲的力量隻要多加訓練,也是不菲的戰力,可不能讓直哉胡來。”
隻要是禅院直哉如果将人弄死了,恐怕也不會承受什麼後果,這是不用細想就能決定的買賣。
禅院直毘人摸着胡子笑了幾聲:“啊,既然你也是這樣想……”
“轟——”
短時間内禅院家再次出現了屬于咒靈的暴虐之極的咒力,屬于咒靈的龐大咒力讓人無法忽視,瘋狂湧動的咒力殘穢出現後,院内再次響起了纏鬥的聲音。
禅院扇驚愕道:“竟然還能和直哉過招嗎?她的潛力看起來比想象中還要大。”
“不。”
他身側徑直走過一道身影。
禅院直毘人直接出手将門劈成兩半,揚起的煙塵逐漸落下,露出了院内的情況。
他雙目灼灼的看向院内:“那可不是聚雲的咒力!”
密密麻麻的陰影自上而下将衆人籠罩,沉重的讓人身體發軟的壓力将衆人定在原地,院内的情景出乎衆人的意料。
禅院花身上的狼狽在意料當中,而同樣灰頭土臉從被擊碎的門上站起來的禅院直哉,看起來竟然同樣狼狽!
那可是有可能成為第27代家主的直哉大人啊!
但是……但是最可怕的是……
有人顫抖着擡頭和頭頂的咒靈……們對上了視線,無數隻一級咒靈的壓迫感,讓他們的身體僵硬得像一塊石頭。
半晌,終于有人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不是說她隻是普通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