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具屍體的額頭上都帶着縫合線。
禅院花向後退了一步,走到門邊吸了口幹淨的空氣,剛想走進去就被在外徘徊的聚雲撲了個正着。
她一時間沒站穩向後退了幾步,後背重重的撞在剛才打開的抽屜上。
有什麼東西磕碰的聲音從抽屜裡傳來。
禅院花一手卡住聚雲的七寸将它塞進袖子,一邊朝抽屜裡看去。
“嘶——”
她倒吸一口涼氣,又被空氣中過于濃重的血腥味嗆到咳嗽,來不及平複她接二連三抽出其他抽屜。
被她拿在手中的木棍被扔到一邊,禅院花喉嚨發緊的張口:“我好像發現了點什麼。”
她身前是最後依據被拉出來的屍體,那是一個一頭粉發的中年女人,她躺在抽屜裡面容平靜,隻是腦袋從前額開始被平滑的切開。
露出其中空空如也的空間。
沒等他們過來,禅院花迫不及待開口:“他們的腦子都不見了,你們說像不像被某種類似于寄生蟲的東西寄生後被吞噬掉的?!”
五條悟從最裡面的那口的抽屜收回視線,上面幾乎消失的咒力殘穢讓他有些熟悉,卻不能确定。
禅院花的聲音讓他從思緒中抽身,視線略過她略顯蒼白的臉,漫不經心的落在抽屜中的女人身上。
墨鏡後的藍瞳忽然頓住。
虎杖悠仁是他保下來的學生,那孩子家人的資料他自然都看過,眼前的女人……是虎杖香織?
五條悟将房間裡的屍體都看了一遍,随後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還真是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禅院花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古怪的屍體,臉色自然不太好,轉過頭發現五條悟的神色竟然也不太對勁。
她視線再次掃過櫃子裡女人的臉,剛一張口,距離兩人最近的櫃子刷的一聲彈開。
禅院花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失去了控制,竟然自覺朝打開的櫃子鑽了進去,随着抽屜碰的一聲關上。
她的身體才恢複控制,随之而來的是一股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的危機感。
藏在袖子裡的聚雲不安分的動了動,禅院花握住它想要破開抽屜先出去,近在咫尺的聲音卻讓她倏地僵住。
一雙帶着熟悉溫度的大手握住她準備動作的手腕,夏油傑平靜的聲線在狹窄的空間内憑空顯出幾分暧昧。
“先别動。”
禅院花下意識停止了動作,随後噴灑在耳畔的呼吸讓她意識到兩人正躺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内。
她的身體又下意識僵硬起來。
随着她進入抽屜,外面的聲音也消失了一瞬,然後在下一秒一股巨響在隔壁轟然炸起。
進入隔壁抽屜的鄰居效率搞破壞的效率确實比她高一些。
禅院花順着隔壁破開的洞口爬了出去,在抽屜被破壞的瞬間,那股危機感直接消失無蹤。
她迅速從抽屜裡爬出來站直身體,輕咳一聲:“可惜沒發現罪魁禍首,這些東西要帶走嗎?”
同時心中也忽然明白了剛才不受控制的緣由。
這個房間裡竟然設置了不止一個帳,外面的那個是放棄防禦而增強隐匿性的帳,裡面套着隐藏氣息的帳,而還有一重是設置在櫃子周邊的。
隻要心中有瞬間的懼意,就會被吸納進入抽屜,從而鑲嵌在櫃子裡令人自殺的術式開始運轉。
禅院花掐了掐指尖,這幕後黑手還真是跟老母豬似的,一套又一套啊。
五條悟收回手機。
“這可是罪證,當然要帶走。”
——
在不遠處總監會大樓旁緩緩停下一輛車。
臉上帶着溫和笑意的男人走了下來,看着被摧毀至此的大樓歎息一聲。
背後有人認出他,快速靠近:“加茂先生!您怎麼來了!”
男人微微側頭,風吹過額發露出其下的縫合線,他唇角微抿:“今天臨時有點工作。”
他腳步一轉朝和大樓相反的方向走去:“工作被幾個不聽話的蟲子搗亂,我正有點苦惱呢。”
誰知那人立即跟了上來。
“正是如此,加茂先生,那群人竟然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動手,長老們還是太過仁慈了!”
加茂明停下腳步,微微笑着看過去:“我這裡還有點事,你不用跟着。”
那人的打了個寒顫,剛想說什麼,就看見五條家的車從前方駛過。
他若有所思的喃喃道:“說起來今天五條家的長老好像受了傷,五條家的動作真快啊。”
加茂明腳步徹底停住,眼神陰冷的看着逐漸遠去的車輛。
“是啊,也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