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森林獨屬于夏日的生氣正在悄然退去,可眼前印入瞳孔的卻是更加荒涼的模樣。
聳立的岩石之中深深地嵌進了一具碩大的機甲,機甲外殼已經破破爛爛,安靜的像是戰後的墳墓 。
匆匆趕到的男人隻看了那邊一眼就轉開了視線。
那裡已經沒有人了。
他很快鎖定那片幾乎被推平的森林。
那道逐漸升空的身形簡直顯眼的讓人無法忽視。
“哈?出發前那麼信誓旦旦,結果就是這副慘兮兮的模樣?”
他的話音飄散在空氣中,身形已經消失。
五條悟皺着眉一手将人從咒靈口中掏了出來,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四周環繞着伺機而動的咒靈以極快的速度開始消失,似乎在回避什麼。
五條悟垂眸看着顫顫巍巍仿佛在交代遺言的禅院花,鼻尖忍不住動了動,周圍血腥味濃重到讓人想要咳嗽的地步。
他毫不在意她身上與咒靈口水混雜的血腥味,視線在四周轉了一圈。
再熟悉不過的咒力殘穢幾乎鋪天蓋地的向他昭示着存在感。
這種咒力殘穢……
“……縫合線……?”
五條悟似是想起什麼瞳孔微微收縮,抱着人的手也不自覺收緊。
從身側傳來的異動喚回了他的注意力,在本該空無一人的地方,同樣堆積着大量咒靈。
它們沒有消失,而是如同被什麼東西牽扯着吸收吞噬,逃脫不得。
五條悟湛藍色的瞳孔一縮再縮,像一隻炸了毛的貓。
這種就連他都感到威脅的氣息——
他空着的手開始緊繃,咒力逐漸在指尖凝聚。
一隻沾着血的手朝那個方向探出,也打斷了他的動作。
禅院花的聲音很虛弱,話音也幾不可聞:“停……停下……傑……”
Suguru?
五條悟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一道身影也趁機隐沒在雜亂的咒靈留下的殘穢中。
絹索沒想到居然會在這時候引來五條悟,為了他的計劃,在五條出現的瞬間他就已經着手逃離。
随着禅院花的聲音森林裡擠滿的咒靈也在逐漸消失,那塊土地中央無形的漩渦也消失無蹤。
禅院花說完後就陷入了黑暗。
手裡抱着禅院花,另一隻手拎着昏迷的機械丸,五條悟沒有再追上去。
如果真的是那個人的話,現在追上去也晚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片空地上模糊的身形,修長的手指微微移動,帶着禅院花回到高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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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花在一陣冰冷的黑暗中,意識越來越下沉,她模糊的直覺她可能是要死了。
直到一股暖流從小腹湧起,飛快驅散了即将占據整個身體的寒意。
她無意識的蹙着眉,長睫微動,蒼白的臉上痛苦的表情逐漸變成更有生氣的掙紮。
等在病床旁的夏油傑眼底逐漸積蓄的陰霾,随着女人睜開眼睛的動作如霧氣般消散。
“喲,你醒了?”
頭頂慘白的天花闆上忽然冒出幾個腦袋嗎,全都一臉關切的看着她。
她放在身側的手指無意識蜷了一下。
……這是在幹什麼,難道下一句就是你的手術很成功嗎?
禅院花抽了抽嘴角。
她額頭也跟着抽痛起來,慢悠悠伸手按了按,在一片叽叽喳喳聲音中,用空閑的手拍了拍虎子的腦袋。
“安靜一點哦,我沒事。”
視線掃過窗外暗沉的天色:“我睡了幾個小時?”
禅院花将視線落在五條悟身上,不知道是有意無意,他身邊正好空出一個位置。
傑正站在那裡。
她眨了眨眼,又仔細看了看五條悟的神色,應該還是看不見才對。
五條悟在她的注視下,微微擡眸意味不明的說:“沒多久哦,四個小時而已。”
禅院花松了口氣。
從那位和傑一模一樣卻帶着縫合線的怪物出現後。
不管是禅院花還是聚雲都對那家夥有種異樣的危機感。
明明那家夥還驅使着夏油傑的身體,比跟在自己身邊的某隻背後靈看起來有人氣多了。
可隻要一想到那個東西,禅院花的心髒就一陣緊縮,腦海裡憑空冒出兩個字:怪物。
一個披着夏油傑殼子的怪物。
一隻清新中帶着隐隐甜味的大手在面前晃了晃,喚回了她的思緒。
即便是看到本應死亡的同期出現在眼前,五條悟臉上的情緒似乎收拾的很平靜,那雙少見的沒有被遮掩的天空一樣的眸子落在她身上。
“雖然這樣有些不體貼病人。”
他上前一步彎下腰和躺在床上的禅院花對視,同時身體也阻擋了其他人的視線,虎杖幾人的臉色有些奇怪。,
看向兩人的目光中帶着驚訝。
隻有禅院花知道,五條悟臉上彎起的弧度可沒什麼情緒。
冷冽的藍眸靜靜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禅院花在傑不贊同的目光中,支撐着還有些無力的身體坐了起來,順手将眼前放大的俊臉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