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禅院家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沉下來。
早就有得到叮囑的汽車停在她身邊,司機下車恭敬地為她拉開車門,一手擋在車門上:“小姐,請上車。”
禅院花能感受到從身後落在她身上的數道疑惑的視線。
從小院出去後禅院花又讓人去了前廳一趟,和禅院直毘人的談話那些人不得而知。
也隻能震驚地看着這位從小就寂寂無名的旁支,忽然成了家主口中需要慎重對待的尊貴小姐。
她坐進車裡,随口說了個地名就閉上了眼睛。
隔絕了司機時不時飄過來的好奇眼神。
她現在很累,大概是因為身體的原因,最近五條先生和傑大多數時候都陪在她身邊,以此來減少消耗。
即使是這樣她還是越來越容易感到疲憊,計劃要提前一點才行了。
她在腦海中細細思索着今天散播出去尋找絹索蹤迹的咒術師,大概什麼時候會有結果,一邊在輕微的颠簸當中睡了過去。
司機将目光從後視鏡收了回來,心裡歎息一聲,看着也就和他女兒差不多大,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得到家主的青睐。
弄得這麼累。
他開車不自覺越發平穩。
禅院花恍惚間又嗅到了那股淡淡的香氣,歪着的腦袋被人扶着靠在了什麼柔軟的地方。
她閉着眼睛唇角微微掀起。
“……有時候也會覺得,有你們在的時候……”
面帶暖意的粉發少女坐在精心布置過的暖色燈光下,臉上透明的汗毛給她投下另一層光暈,整個人看起來柔軟異常。
禅院花話音忽然一頓。
棕色的雙眸震驚地看着五條悟從口袋裡掏出的東西。
她按了按耳朵,企圖重來:“等等,你說什麼?”
白發男人上揚的聲線活躍地跳進她的耳朵。
“為了快速補充大量流失的咒力,所以我們專門為你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
他掌心托着那坨纏繞着已經髒得看不出顔色符咒的咒物,讓室内兩人的目光聚集過來。
“那就是這個……總的來說,就是在我們的幫助下,吃下這個就能很快恢複過來哦!”
禅院花:“不要省略重要的東西啊!”
她下意識朝另一邊看去,企圖和夏油傑一起阻止他可怕的想法。
卻對上那雙帶着安撫的眼神。
“咒物的話,隻要像吞藥一樣用力吞下去就行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們。”
他誤會了禅院花的意思,帶着安撫意味的手掌落在她的腦後,奇異的熱度從腦後傳過來。
“我們已經做了很多次準備,不會有問題的,花就連咒靈玉都能吃下去,為了身體這個一定可以的是嗎?”
禅院花:……很有所謂啊!
許久未曾亮起的公寓再一次亮起了燈。
它的主人卻艱難地喘息着埋進了黑發男人的胸膛,隐約露出的側臉顔色绯紅,似乎是在承受難以忍受的痛苦。
禅院花到底還是拗不過兩人,畢竟這也是為了她的身體,最終還是視死如歸的把特級咒物吞了下去。
剛一進入口腔,幹幹巴巴仿佛已經死去幾百年幹屍一樣的咒物迅速恢複生命力,這是一種很詭異感覺。
她硬着頭皮盡量卷着舌頭往下咽。
恢複了些許生命力或者說是掠奪本能的咒物,開始釋放出大量反向咒力,企圖侵占或者破壞這具身體。
那一瞬間禅院花隻覺得思緒轟然一聲飄遠,又被手上的傳來的清涼勉強喚醒,努力回憶着這段時間的學習成果。
孱弱的身體就像是高負載的系統一樣嘎吱嘎吱地運轉起來,大量咒力洶湧而出又轉移到另兩人體内。
禅院花一開始還覺得難受,在五條悟的引導下逐漸熟練起來,進入到一種奇妙的境地。
本就疏于照看營養不良,且在支撐着給予兩背後靈活動的消耗下更加虛弱的身體,在被迅速修複。
仿佛幹涸的土地遇上甘霖,每一寸筋骨都舒展開來。
與此同時夏油傑從握住一隻手的姿勢變成了從背後穩穩拖住她的身體。
懷裡的人皮膚溫度高得不正常,露在外面的皮膚都透着紅,殷紅的唇微微張開,小口小口地吐息。
他和她接觸的面積更大,比五條悟的反應也更大,一向冷靜的臉上也帶了絲紅暈。
對面的五條悟嗤笑一聲:“你不會還害羞吧?”
别以為他不知道這人的心思。
實在是很明顯。
夏油傑隻用眼角瞥了他一眼,狹長的眼尾竟然還帶着點錯覺般的紅暈,眼裡明晃晃地寫着幾個字。
你有病?
五條悟興緻勃勃地看着兩人,對他的目光視若無睹,似乎還對他的感受躍躍欲試地探出了手。
“悟。”
在更進一步之前,耳邊傳來了夏油傑暗含警告的聲音:“你應該差不多了吧。”
五條悟手中一空,顯然已經完全失去意識的禅院花,被打橫抱起,帶到了陽台的躺椅上。
身穿高專制服更顯身形纖細的少女,輕而易舉地被更加溫暖壯碩的胸膛包裹,就連垂落下來的雙腿都被帶着紋路的衣擺遮得嚴嚴實實。
那張還泛着熱氣的小臉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托着,幾乎能将整張臉擋住的手帶着薄薄的繭子,輕柔地将她安置在頸側。
任誰都看得出其中的小心翼翼。
五條悟重新戴上墨鏡,随意靠在沙發上,長腿交疊撐着臉看着好友。
“你還打算拖到什麼時候?這樣可不是你的風格。”
隻是垂眸靜靜看着她微蹙的眉頭,手指輕輕點在禅院花的眉間,片刻後才回答。
“你不要插手。”
有些事情到了嘴邊卻不知從何說起,他的唇角微微向下,環住禅院花的手微微收緊。
指尖不經意掃過她泛着熱意的唇角。
他确信在這世界上他們一定是最接近的人。
最近禅院花的身體實在是好了不少,一年級做任務回來的時候總是能在學校内,各種地方碰到随機刷新的學姐。
禅院花靠在樹杈上,懶洋洋地曬着太陽,身周不斷升騰的草木香氣也沒有緩解她眉間的凝重。
不久前任務中艱難吞下的咒靈玉可怕的味道還揮之不去,她抛了抛手上的咒物神色凝重。
“真的……要吃嗎?我感覺現在身體狀态很不錯。”
漂浮在她身前的白發男人深沉的點點頭,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是這樣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