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宿區最繁華位置的公共交通總是很便利,在縮小的地圖上看,公交車和電車的線路密密麻麻地交織在一起,幾乎占滿了中心區域的每一寸土地。
秋山提着運動背包,穿着赤葦買的拖鞋,拿着自己為數不多的東西,坐在公交車上,望着清晨的城市。此時距離她跟書店奶奶告别離開書店,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秋山不知道往何方去。雖然她知道市中心很難租到便宜的房子,但她還是想碰碰運氣,萬一能找到,就在房子附近找個活幹,打點零工。
秋山胳膊支着頭向窗外看去,今天是個難得的晴天,透過幹淨的窗外望向遠方,能看到東京塔的塔尖和……她大學實習和研修時的醫院。
公交車在站點緩緩停下,車門緩緩滑向兩邊又關上了。
秋山站在醫院車站門口看着那座冰冷又神聖白色的建築群。
她小時候得過重病,這是救治過她的地方。她長大後做了醫生,這是她實習的地方。
醫生”這份工作高尚而偉大,而她在大五實習之前從來沒喜歡過這個職業。
這個看法後來完全改變,改變的那一天,是她站在這個醫院門口,實習的第一天。
秋山仰頭看着面前建築,想起了她剛入職的時候看到這座建築的場景。
從少時痊愈後,她就下定決心再也不會踏入這個地方,最後卻陰差陽錯地以另一種身份又回到這裡。
作為一個醫生。
……
因為大五春天哮喘發作,秋山沒趕上自家大學附屬醫院的實習,同期們都已經成組開始了。這種情況就是一步慢步步慢,錯過了就很難找到實習的醫院,為了能按時畢業考試,她回到了東京,拿着老師給寫的推薦信,瘋狂找能接收她實習的醫院,最後終于找到了,她的“老熟人”,小時候救護過她的醫院。
甚至指導她的醫生裡還有她小時候給她診斷過的醫生。
第一天實習,秋山根本沒有心情擡頭看着面前的建築是否更新,她隻是很有心理壓力,因為第一個輪換到的科室是内科診室。
醫院裡僅有的幾個實習生是一個大學的小團體,她算是半路插一腳的“外人”,雖然沒有明顯的排擠,但是相互進行問診練習時,她就被剩下了,像這種情況她也沒有什麼辦法,所以她一個人自問自答。
怎麼說,比上課有趣多了,她還會悄悄用不同語氣模仿不同的人,實習挺開心。
就在她獨自開心時,一個研修的前輩,或許該叫她師姐(因為跟她一個學校),發現了她,并以一種“看見了路邊的怪東西,得仔細看看”的姿态“收留”了她,百忙之中帶她做問診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