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晴。
快到六月份的枭谷校園,溫暖明媚,空氣清新,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投下來,樹底下的石闆路上鋪滿了金色的光斑。
秋山京治坐在樹杈上啃飯團時,聽到樹底下有人在跟她說話。
“秋山同學,你是叫秋山,對嗎?”
秋山一低頭,從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樹底下那人一頭豎起翎羽般的白毛和金色的眼睛。
啊,又是他,赤葦隊那隻大貓頭鷹。秋山啃着飯團漫不經心地想,叫什麼來着?
“木兔前輩?”秋山試探性地問一句。
“啊!你好!”底下貓頭鷹忽然站直了。
“哦,你好。”秋山眨眨眼睛。
挺奇怪的。秋山心裡評價。
她還記得前幾天這隻大貓頭鷹還在叫她“女鬼”。
……
周一,昨夜下過一點雨,霧氣很重。
赤葦從樹下經過,總覺得葉子上凝結的不知是露水還是雨水的水珠,會落到他頭上。
赤葦縮了一下脖子,正要加快腳步從樹下走過去,忽然發現樹根低下放着一個熟悉的書包,上面堆着一件熟悉的特攻服。
赤葦擡頭,在樹杈間看到了一截更熟悉的速幹褲。
赤葦:“......”有些不理解。
“秋山,你在幹嘛?”
秋山正坐在樹杈上晃着腳,忽然聽到低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低下頭,發現是赤葦。
他正背着書包從低下經過,擡起頭無意間看到了她。
秋山歪頭看了一眼她這個同桌,迅速扭過頭往别處看去。
就不說早上好了。畢竟臉皮沒那麼厚,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秋山沉默地想。
即使是她也會尴尬的。
上個周五她去給半決賽的枭谷加油,比賽結束跟秋山绫在廁所打電話,才被赤葦提醒走錯了衛生間。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算了,她還問赤葦是不是來借紙的。
秋山慢慢地從樹杈上站起來,低下頭看了一眼地面,下一秒迅速擡起頭仿佛眺望遠方。
不好,爬的有點高了,有些暈。秋山面無表情地扶着樹幹顫顫巍巍。
赤葦一臉迷惑地看着樹上的秋山。
身邊吹過的風吹動她的裙擺獵獵作響,她抓着樹幹的手緊了緊,目光堅定又悠遠。
“......沒什麼。”秋山沉默了一下,語氣深沉,“我隻是在想遠方的鳥兒在想什麼罷了。”
“……”赤葦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他不理解。
他的同桌果然是個怪人。赤葦想。
“遠方的鳥在想什麼我不知道,”赤葦的表情從一言難盡中恢複回來,擡起手看了一眼腕表,“但我知道如果秋山你還要呆在樹上的話,你肯定會遲到的。”
秋山:“……”
秋山有些沉默地看着站在平地上的赤葦。
“要不要下來?”赤葦問。
“……要。”秋山沉默了一下,抱着樹幹悶悶地說。
“但是……那個,赤葦,我好像有點下不來了。”
赤葦:“……”
匆匆忙忙踩着點趕到學校的人,在路過教學樓旁邊那棵樹的時候,大都不會在百忙之中多餘掃一眼。
那就是一顆普普通通的樹,隻不過歲數比較大,樹杈比較多,每天都能看到,沒什麼稀奇的。
叼着面包片一路從大門跑到教學樓門口的木兔卻是個例外。
他在路過那顆樹時忽然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