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呸呸！難喝！”

裴哲嘗了口，不苦也不鹹，他的手藝應該還是在線的。

“不喝你明早會頭疼。”

許一言不想喝，選擇轉移話題。

他雙手抱胸，一臉八卦問，“哥哥，你打算跟誰表白嗎？”

裴哲怔了下，如實回答，“嗯。”

許一言頓時更好奇了，“是誰啊是誰啊！”

裴哲将解酒湯再一次遞到了許一言嘴邊，“喝了我就告訴你。”

許一言抿唇——不喝！打死他都不喝！也不知道是誰做的，比學校食堂的湯還要難喝！

于是他拉住裴哲的手腕，委屈地叫了聲，“哥哥。”

“求求。”

裴哲竟不為所動，端着那碗湯又一次遞到了許一言嘴邊。

服軟不成，許一言生氣地踹了下裴哲的腿。

但他的力道太小，簡直跟幼貓抓了一下沒什麼區别。

壞哥哥壞哥哥壞哥哥。

許一言微微垂下頭，猛喝了一大口，然後擡起頭來問，“可以了吧？”

裴哲笑了，“嗯。”

那笑容幾乎是轉瞬即逝，但許一言還是精準捕捉到了，他腦子裡頓時隻剩下了一個想法——好好看。

于是許一言猛地又捏住了裴哲的臉上，扯着裴哲那張百年不變的冰山臉，一臉嚴肅地命令道，“哥哥，再笑一個。”

裴哲扯了下唇角。

“不是這樣的！哥哥！”

“那是哪樣？”

許一言盯了會兒裴哲後：“……壞銀哥哥。”

他又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裴哲扯下在臉上作亂的手，帶着他往下遊移，先是喉結，軟玉般的觸感滑過，然後是鎖骨和胸膛。

“你真的想知道？”

許一言被指尖傳來的溫度燙了下，但很好捏的腹肌卻沒讓他第一時間松開手，他嚴肅點頭，“非常想！”

“那你認清楚我究竟是誰沒有，是許哥哥還是裴哥哥。”

手指被帶着遊移到了小腹地帶，許一言毫不客氣地捏了捏，“你就是哥哥。”

“是劇組裡最帥的哥哥。”

裴哲：。

也勉強算是個回答。

“所以可以告訴我了嗎？”許一言揪着這個問題不放。

裴哲簡單回答，“看腳下。”

他話音剛落下，頭頂的白熾燈猛然熄滅，四周頓時黑了下來，隻有落地窗外點點萬家燈火照着他們這一片空間。

許一言垂眸望下去時，第一眼是黑乎乎的地闆。

可很快。

玻璃地闆下有水波翻湧，星浪如同極北之地浪漫的極光拉成一條線，翻湧，然後消失。

緊接着，又是四五道水浪翻湧，在這個房間内，竟是形成了一片星海，還是玫瑰星海！

每一次水波翻湧中的那些熒光都像是轉瞬即逝的流星，劃過一道璀璨的星光，卻又很快消失。

但好在這樣的‘流星’很多，足夠許一言看個夠。

他怔在裴哲懷裡，愣愣道，“好，好漂亮。”

震撼間，許一言感覺到搭在對方胸膛上的手震動了幾下。

是在笑嗎？

黑暗中，許一言看不清裴哲的表情，也無從判斷對方是否在笑。

裴哲卻抓住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髒上，輕聲道，“噓，你聽。”

砰。

窗外恰時煙花炸響，五顔六色的流光在空中滑過，映照在腳下的星海，将世界變成了數不清的星星，以另一種方式送給了他。

砰砰。

砰砰砰。

手掌被震得發麻，酥酥軟軟。

他一時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心在跳動，還是裴哲的心在跳。

他隐隐約約察覺到什麼。

是喜歡他嗎？不能吧？可若不是這樣，那裴哲為什麼要給他看這麼漂亮的星海？

裴哲喜歡他什麼？是一見鐘情？還是見色起意？

許一言想不明白。

裴哲這時候打斷他的思緒，“言一一，你酒醒了嗎？”

他喝酒了嗎？什麼時候？應該沒有吧？

可為什麼要問他酒醒沒醒，他難道喝了？那他現在應該幹什麼？

“醒了吧？”許一言不确定地随便給了個答案。

“那好。”裴哲半強.硬.分.開許一言的雙腿，一隻腿抵着。

許一言幾乎是下意識、反射性地夾.住了對方的大腿，不讓對方再往前靠近一步。

但裴哲彎下腰，貼近他耳邊的時候，還是帶着不可忽略的壓迫感。

“我想說。”

砰。煙花還在綻開，璀璨而又仿佛近在眼前，觸手可得一樣。

裴哲的話混着跳動的心髒聲，直白明确。

“我喜歡你，當我女朋友行不行？”

不同于當初對戲時開玩笑，裴哲是在許一言耳邊一字一頓說出的，杜絕了許一言聽不到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