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言吐槽了下,很快捕捉到裴哲話中的‘之前’兩個字。
這意味他很早前就暴露了,可男生裝扮的他跟裴哲總共也才意外遇見了兩次。
一次是聚會前校外偶遇,還有一次就是今天早上了。
因此,根據裴哲的話很容易推測出,大概是校外那次見面不小心被看到了紅痣。
但這無傷大雅,裴哲現在問他,說明裴哲根本沒意識到兩個人其實就是一個人。
許一言還能再圓回來。
——我和言一一是兄妹,長着一樣的紅痣不是很正常?
裴哲沒回答,而是用粗粝的指腹按壓在他的鎖骨上,一下一下揉着,同時意味深長地盯着那塊皮膚,讓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許一言被揉的發麻,對方身上的酒香好似也将他灌滿了,酥酥麻麻,暈乎乎的。
許一言下意識推拒對方。
他沒想過會成功,但事實卻是裴哲隻是被他輕輕一推,裴哲便不受控制地往後仰去。
許一言瞪大雙眼,身體幾乎是本能地伸手去拉住他。
但奈何許一言自己本就很瘦,力氣還不大,沒拉住人,反而把自己搭了進去。
兩人齊齊朝地上摔去。
“啊——”
許一言驚叫一聲,下意識閉上眼。
可預想中的疼痛遲遲沒來,腦袋反而摔在一個略硬的東西上。
他顫着婕羽睜開,對上的便是裴哲陡然變得火熱的眼神,還有逐漸變沉的呼吸聲。
許一言:??
他意識到什麼,連忙從裴哲身上爬起來。
但裴哲的手還攥着他的手腕,許一言起身到半路,又被猛地拉回去,然後……雙腿分開,跨坐在裴哲的腰腹上。
他将想要脫口而出的對不起死死咽回去,回頭,眼神慌亂地看了眼裴哲。
裴哲這次成功接收到許一言傳遞過來的信息,他松開了許一言的手,靜靜地看着人從他身上爬走。
等許一言站好後,裴哲單手撐地,起身坐在地上,曲着腿揉了揉發痛的額角。
因為他的動作,先前被褲腳遮住的腳傷此刻完全暴露出來。
細密的血珠還在順着一道不小的劃傷緩緩流下,他的白襪也被暈染出一塊凝固的血塊。
許一言被那點紅很快吸引注意力。
這是怎麼弄的???該不會是因為找不到言一一所以買醉自.殘了吧???
雖然自.殘在腳腕有點奇怪,但是總不可能是有人找茬打傷的吧?畢竟那道傷口很明顯就是刀傷。
許一言越想越有可能,他甚至嫌手機打字麻煩,伸手指了下裴哲受傷的地方,然後歪頭焦急地用眼神詢問。
——怎麼弄的?
裴哲奇異地理解了許一言的意思,垂眸看着自己受傷的地方,腦中不自覺回憶起那群混混說的竹馬。
他以為自己開口回答了許一言的問題,但事實上他連頭都沒擡。
沒得到回答的許一言也不在意,他隻覺得此刻低着頭的裴哲更像一隻大型犬了,呆在他家門口求收留一樣。
許一言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鑰匙,還是心軟地帶着裴哲進了自己的家門。
咔哒。
房間門打開的聲音吸引了裴哲的注意力,他擡頭,許一言正好朝他伸出手,作出邀請。
裴哲下意識将手放到許一言手上,被對方費力地拉了起來。
裴哲踉跄了兩下,腳腕上的劃傷陣陣作痛,他大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許一言身上。
許一言好不容易将人弄到沙發坐好,又忙起身去找醫藥箱,然後坐在裴哲身邊,指了下裴哲受傷的腳。
裴哲看了他一眼,冷硬拒絕,“不用。”
聯想之前的自.殘猜想,還有裴哲醉酒後實質上并沒有對他做過分的事。
許一言膽子大了些,他瞬間冷下臉,很生氣地抓住裴哲的大腿。
裴哲整個人一僵。
他眼神晦暗不明地掃過放在他腿上的細嫩白皙的手。
許一言沒注意到他的神情變化,隻半強硬地拉起裴哲的腿,然後給他仔細塗抹軟膏。
癢意和涼意順着皮膚,滲透進骨髓,傳遞到身體的各處感知上,裴哲不适地動了動。
但被許一言猛地按住腿。
許一言轉頭兇巴巴地看了眼裴哲。
見裴哲安分了,許一言才把剩下那點膏藥塗抹完畢。
把裴哲這個大型犬打理好,許一言想起門口遍地狼藉的水果零食,他起身打算去收拾時,被握紅的手腕再次被箍住,掙紮不得。
裴哲将人帶回沙發上坐下,再也忍不了一般靠在許一言肩頭處。
措不及防跌回沙發的許一言懵了下。
裴哲溫熱的吐息噴灑在他的頸窩,激起陣陣顫栗,許一言擡手推了下裴哲,沒推動。
緊接着,他就聽到裴哲在他耳畔說,“再叫一聲給我聽聽。”
許一言:o·o?
許一言:???????
什麼叫再叫一聲????他剛才叫了嗎?他不是啞巴嗎?
還有,裴哲為什麼要抱着他說這種話?裴哲不是喜歡他‘妹妹’嗎?怎麼忽然對他耍流氓?
許一言微張着嘴,他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又想到自己啞巴的人設,又憋屈地閉上了嘴。
裴哲側頭,在許一言看不見的角度瘋狂嗅着許一言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