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顔笑通話前,裴哲就有猜想,畢竟這波髒水的手段過于拙劣。
裴哲垂眸,餘光掃了眼窗外,不見一點月光。
“是,裴哥你還記得你第一次為小言澄清那次嗎?”
裴哲又瞥了眼黑漆漆一片的門外,許一言還沒有回來。
他的聲音冷淡。
“記得。”
“那次也是易池搞的。”
裴哲起身打算去找許一言,聞言答,“得不到就毀掉?”
顔笑:“……裴哥你這麼說也沒錯,不過這次網暴也有我的責任。”
裴哲腳步一頓,聲音沉下來,“那些佐證材料裡,其中有一個是你與許一言的對話記錄?”
“……嗯。”顔笑說,“之前易池來找過我一次,他找我喝酒,說被小言變相拒絕後想尋死,我怕他那這事找小言麻煩,就勸了一下他。”
然後他醉了,手機被易池拿到,手機裡與許一言的對話,最主要是許一言分享給他的那些女裝照片全部洩露。
顔笑咽了下口水,“我明天早上到,裴哥你先不要生小言的氣,把他……看住。”
裴哲靠在樓梯轉角的牆壁上,聽着樓下隐隐約約傳來的腳步聲,冷聲拒絕道,“你後天再來。”
顔笑聞言一愣,他還想再争取下,“這種時候就不要吃醋了吧裴哥,我明天………”
裴哲打斷他,“你如果想補償他,不如幫我做一件事。”
顔笑:“什麼?”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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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導播室回到宿舍樓總共用時不到五分鐘,但許一言卻走了足足二十分鐘。
靜默的路燈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影影綽綽,墜在許一言身後。
等他腳步踏上樓梯間的時候,兜裡的手機終于震動了一聲。
他的媽媽,罵了二十多分鐘,終于罵完了。
許一言心中略微松氣,還是沒敢點開任何社交軟件。
他怕,又遇到第一次遇到的那種情況,嘲諷、辱罵,所有難聽的話都往他身上砸。
正思考該怎麼辦時,唐律師發信息說讓他别擔心,已經幫他進行留存網絡證據信息。
順便,唐律師還說,目前他的名字和臉還沒有被發到網上。
許一言知道這是易池故意的,故意留一步,如果不出意外,後面易池來找他提要求。
許一言跟唐律師說了謝謝,挂斷電話。
因為宿舍樓是聲控燈,他的腳步聲很輕,因此許一言的周身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他關掉手機,思索着對策,結果卻忘了宿舍來了個新室友,一腦袋撞上了室友冷硬的胸肌。
很硬。
硬生生地把許一言撞懵。
許一言揉了下自己的腦袋,擡眸,看不清對方的臉,有些委屈道,“你站在門口中間幹什麼?”
聲控燈亮起,照亮了樓道内漆黑的一片,也照明了新室友的那張臉。
五官瘦削鋒利,挺拔的鼻梁,微微壓低的眉眼,渾身上下都散發冷峻苦澀的味道。
是裴哲。
許一言緩緩睜大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