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公司的員工路過,朝俞淵打了聲招呼,俞淵回應,随即也坐進了自己的車。
回到家裡,他習慣性看一眼手機消息,因為經常關了提示音又忘記開,他養成了一有空隙時間就檢查一下消息的習慣,于是看到秦競幾分鐘前發了消息:
【我和狗都在樓下】
【等你】
俞淵:“……”
他想了想,這周末其實也隻能抽出半天時間,幹脆取消算了,讓秦競自己帶着小狗玩去吧。
第二天一早,俞淵起床就開始收拾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對背包的剩餘空間有了數,才下樓去附近超市買路上吃的東西,時間接近十一點,還順便吃了個午飯。
回到家後,他把吃的也塞進包裡,,就背上背包出門了。
他要去的是位于申城市郊的玉山,距離他住的市區将近一百公裡,要先駕車去到山腳附近的景區停車場,沒有高速可以走,用時兩個小時左右。
紀安原想過來接他一起去,俞淵拒絕了。
下午兩點,俞淵到達了山腳下的景區集合點,跟紀安一行人會合。
最近天氣不錯,來登山露營的人不少,但附近是一片山群,他們要去的玉山不算是熱門選項,離景區最遠,開發程度很低,上山過程會比較艱難,這也是一行人組團的原因,互相有個照應。
上山雖然難,但據說自然風光很好,海拔也是附近最高的,山上還有個廢棄的天文觀景台,很适合露營觀景。
他們一共十六個人,能看出來由兩三個小團體合并,大多數人互相并不熟悉,這反而讓俞淵沒那麼尴尬。
沿途還能看到三三兩兩的散人,越靠近玉山人越少。
開始上山的時候,俞淵環顧四周,發現除了他們一行人,隻剩下零零散散十來個人。
目光瞥過側後方的一個人時,他眼神蓦然一頓,感覺那個人影有些熟悉,但對方也正好往後看,不知被什麼風景吸引住了,一直沒回頭,俞淵也就看不見那人的長相。
他心裡懷着異樣的感覺收回目光,拄着登山杖繼續往山上走去。
一旁的紀安注意到他剛才回頭看得有些久,問:“怎麼了?”
俞淵搖搖頭:“沒什麼。”
紀安沒再問,趁俞淵不注意,他也回頭看了眼,瞬間對上某個人的目光,他眉眼一凝,警告地看了對方一眼,對方似乎不為所動,仍放肆地盯着紀安,直到身邊的人拽了他一下。
紀安轉回頭,心裡有些煩躁。
俞淵沒注意到紀安的異樣,他很久沒出來了,沿途風景很好,山間草木帶着種野性的繁盛,無意間擡頭,濃郁的綠和湛藍的天相撞,尖角的山頂猶如刺向天空的一柄利刃,而他們正在往刀尖上走。
俞淵很專注地體驗這個過程,同時忍不住慶幸自己平時沒有疏于鍛煉,體能夠用。
看到隊伍裡還有兩個姑娘在興緻勃勃地拍沿途vlog,俞淵并不是個擅長記錄的人,猶豫了許久,才上前交流,得知對方是業餘自媒體,會剪成視頻發在平台上,俞淵高興地關注了她們的賬号,她們也很熱心地表示,會把素材也分享給他,還邀請俞淵入鏡。
俞淵有些腼腆地婉拒了,但他可以幫她們拍攝,偶爾聲音入鏡也無所謂。
他不知道,身後不遠不近的地方,有人背着有些重的相機,時不時舉起來,朝着他拍,看到畫面裡不可避免地存在另一一個人時,會不高興地皺眉。
他們上山的路線位于玉山西面,下午七點,他們已經到了半山腰以上,視野幾乎沒了遮擋,能看見天邊呈現出瑰麗的橙紅色,片片雲霞漂浮在遠處的山頭上,火紅的夕陽正緩緩向西墜落。
衆人目光流連,恨不得将這遠山落日定格。
資深的登山客建議在這裡修整一陣,一邊觀賞落日,一邊解決晚飯,距離山頂還要徒步兩個小時,到時天黑了光是紮帳篷就夠折騰的。
俞淵午飯吃得很早,上山中途雖然也會時不時吃點幹糧,但消耗的也快,專心走的時候沒太多感覺,此時停下,又聽人一提,瞬間覺得餓得要挺不直腰。
他跟紀安還有紀安的兩個朋友湊在一起,剛熟悉的兩個做自媒體的姑娘也來湊熱鬧,紛紛拿出折疊椅或地墊,面朝夕陽,坐在一塊搗騰吃的。
一路上,那些散客大多也是跟着他們,看起來像一個隊伍的,于是此刻在這裡修整的足有二十多個人,各自跟熟悉的人聚在一起,置身自然美景中,熱鬧而不舍得喧嘩,氛圍很是不錯。
俞淵跟大多數人一樣,帶的餐食都很簡易,三兩下就吃飽了,剩下的時間,大家就坐着看日落,聊聊天,還有人唱歌。
俞淵舉着手機試圖記錄些什麼,一旁的紀安突然說:“我去找個認識的人說幾句話。”
俞淵擺擺手沒在意,倒是旁邊紀安的兩個朋友看着紀安走的方向,有些面面相觑。
這一次同行的人裡,紀安其實有三個比較熟悉的朋友,除了吃飯時坐在一起的兩個,還有一個一直跟他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身邊跟着個染着灰藍色頭發的青年。
紀安走到他們面前,冷着臉,壓低聲音問袁珂:“是你帶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