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俞淵動了動。

是想掙開，但似乎又糾結着。

秦競很有自知之明，連忙道：“我仔細做過攻略了，肯定會有很大長進的，你信我！”

秦競這話莫名把現有氛圍碎的一幹二淨，俞淵突然就冷靜下來了。

他盡可能保護某人的自尊，道：“我隻是覺得有點太快了，跟這個沒關系。”

“你不用哄我，我都知道的，你微博小号發的暗示我都看到了，是我技術不好，讓你難受了。”秦競的語氣裡滿是愧疚。

俞淵：“……什麼微博小号？什麼暗示？”

秦競仍沉浸着，以為俞淵又在裝，為了維護他的自尊真是煞費苦心，可把他感動壞了。

“我沒事的嗚嗚，成年人要解決問題，不能逃避問題。”

俞淵：“……”

他忍無可忍，往秦競腰側掐了下，掐得秦競一激靈，松了勁，俞淵推開他，獨自坐好，抱枕也回到了懷裡。

“給你手機我看看。”

“查崗啊？”秦競懵懵地把手機解鎖遞過去。

俞淵找到微博，憑着某種直覺點開消息，很快鎖定一個灰色的初始頭像，用戶名也是初始編号，點開隻有一條消息，是一條微博分享。

俞淵毫不猶豫點開，一目十行看完後，仍盯着手機屏幕。

沉默許久。

他返回消息頁面，看了眼時間，回憶了一下，這那周周日淩晨。

有點巧合了。

如果真是知道了他跟秦競之間發生了什麼，才發的這消息，俞淵其實很容易就鎖定了一個人。

除了周六那天下午過來的杜明碩，沒有誰能這麼熟悉他和秦競，知道秦競微博号，還猜出了他們發生什麼。

那天杜明碩翻過他的藥。

為了更确定，俞淵點進這個号的主頁，ip顯示Y國。

而杜明碩這兩天确實去了Y國。

“你以為這個小号是我，說明他給你發消息時，ip在申城？”

秦競沒想到這号還真不是俞淵，正發愣，聽見他問，下意識點頭。

緊接着，俞淵把猜測跟他說了，包括那次周六下午杜明碩來過他家，以及怎麼察覺到發生的事。

秦競震驚。

“好家夥，老杜這不聲不響的……”

俞淵無語，”你想要他弄出什麼聲響？都知道你活爛了，難道還拿個大喇叭幫你宣傳？”

秦競猛搖頭：“那可不行。”

光是多一個人知道，即使那人是他好哥們，他都覺得沒臉了。

秦競往一邊倒去，臉埋抱枕。

俞淵深吸了口氣，也無力癱在沙發上。

先前還覺得他跟秦競在一起的事，不應該瞞着杜明碩呢，畢竟他們三人之間，不隻是合夥人的關系。

現在看來，還是瞞着吧。

讓杜明碩以為，秦競的男朋友另有其人，他反而不敢提起這件事。

太尴尬了。

連秦競這麼臉皮厚的，都選擇逃避。

……

俞淵拜托俞萬青的事情，很快就有了階段性進展。

俞萬青沒空見面，直接給他發的文檔，圖文并茂，不确定的和确定的信息都有。

電話裡，俞萬青聲音沉穩：“唐克在米國不止現在查出來的這兩個身份，背後用他的，目前也隻有一個範圍，但據說他在華人商圈存在感不低，更多的信息隻是時間問題。”

“他在蓮市的經曆倒是容易查得多，其中有個方向或許很有用。”

俞淵正在一邊看文檔一邊打電話，聞言道：“是他的妻子兒子？”

“對，資料你也看了，一個失憶的，在鄰居眼中善良天真的女人，又有那些古怪疑點，她是被唐克蒙騙的可能性很大。”

俞萬青所說的古怪疑點，是從女人的以前的鄰居們那裡得來的，女人剛住過去的時候幾乎不會做家務，但又沒錢一直請傭人，她的住處是老式居民樓，鄰裡間幾乎沒有秘密，那時候鬧出不少笑話，相處久了才覺得她可憐，平時會往來幫襯，結果有人發現，女人對富人家吃的用的，有種天生的熟悉，在電視上看到名貴料理，能叫得出名字。

“她的信息我分别都給了花城和港城的警方朋友，蓮市不大，已經确定她的家人不在蓮市。”

“除了這個方向，還查到他跟蓮市方家以前的雇傭關系，隻能說，除非方家有事，否則他為方家做的那些事，沒辦法查出确切證據。”

俞萬青說完時，俞淵也粗略看完了資料。

雖然早有預料，但唐克經曆之“豐富”，還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洗黑|錢，販|毒，參與其他黑色産業鍊……甚至殺人。

可惜每段時期，他都有利益相關方保着，一損俱損，很難查到證據。

不過，短短一周能有這些進展，足夠讓俞淵将懸着的心放下一半。

挂了電話，俞淵又仔細将資料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已經快夜裡十一點，正準備洗澡睡覺，突然接到秦競電話。

今天周四，秦競負責的兩個大項目都成功結束，被客戶請去吃飯。

俞淵也有參與，但他收到俞萬青發來的資料，無心應酬，結束工作就回家了，由秦競帶幾個組員去已經足夠。

現在這個點，他們那邊也該差不多結束了。

“喂？”

“寶寶，你來接我好不好？”對面傳來秦競黏黏糊糊的聲音。

俞淵被他這一聲叫得頭皮發麻，咬牙問：“你這是喝了多少？你助理呢？”

“沒喝多少……反正沒醉，小劉啊，我讓他送其他人回家了，我說我有男朋友接。”秦競在那邊笑了聲，“這群小崽子，還想留下來看我男朋友，都被我轟走啦！”

俞淵：“……”

這叫沒醉？？

他揉了揉眉心，問：“你在哪？”

秦競說了個地名。

俞淵拿起鑰匙就出門。

到了地方，俞淵正要再給秦競打電話，忽然被飯點門口花壇邊上吸引了注意。

一道人影站起來，身形高大，走路不太穩，但方向感至少有。

俞淵就這麼看着他走過來，停在自己車窗邊上。

他搖下車窗，秦競正要探頭進來，被他一巴掌擋住臉。

俞淵湊近聞了聞，酒味很明顯，但還不到難聞的地步，才打開車門下了車，把人扶到副駕上。

“還會系安全帶不？”

“當然會了，我又不是傻子。”秦競伸手拽出安全帶，然而扣子拿反了，怎麼都杵不進去，“你這安全帶壞了。”

俞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歎了口氣，認命地彎下腰幫他系安全帶。

其實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但醉了的秦競依舊很能抓時機，對着湊近的臉，吧唧了一下。

“好喜歡，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