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空氣有些熱，是那種讓人呼吸都忍不住變沉的，又潮又悶的熱，空調完全起不到作用。

秦競仔細吻去俞淵剛才眼角沁出的淚，将人安撫好了，才起身：“我去把空調調低點再來。”

沙啞的聲音回應他：“不來了……”

秦競充耳不聞，調低了空調，回來又抓起那隻已經紅痕遍布的細瘦腳腕。

當然，跟那些紅痕相比，秦競肩背上的抓痕也不遑多讓。

“我真不行了……”俞淵沙啞的聲音無力道。

秦競：“我行就行了。”

話音一落，腰側就被擰了一道，他也不忍着，把勁發洩在另一處，很快俞淵的手就沒了勁，沙啞的嗓子被迫再次開工。

秦競中途停下，半直起身，拿起床頭櫃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又含了一口，将俞淵翻了個身面對面，給他喂水。

……

從晚飯後鬧到淩晨，秦競學會了先給人收拾幹淨，床單被套也萬幸有備用的，不敢叫服務員，自己費勁巴拉地換上了，才抱着俞淵沉沉睡去。

早上秦競醒得早，不到八點就精神了。

看着俞淵沉靜的睡顔，他輕手輕腳起床，關起門洗漱，生怕吵醒俞淵。

從浴室出來，他在床頭櫃上留了字條，就說自己先去吃早餐了。

出房門時，秦競迎面撞見某部門的關總，兩人互相道了聲早。

忽然關總反應過來：“我怎麼記得昨天是俞總進的這間房，303，沒錯呀。”

秦競面不改色：“你又不是不知道，俞總就是個工作狂，昨晚讨論到半夜，沒讨論出結果，一大早又把我叫過來。”

關總驚恐臉：“不愧是俞總。”

“不過俞總也是為了公司嘛，我也任勞任怨了，”秦競道，“雖然一起加班加點，但俞總比我累多了，我現在下去吃早餐，待會兒還得給俞總帶呢。”

“我也正好要去吃早餐，一起吧。”

兩人下到餐廳，又遇見了杜明碩。

杜明碩抓着秦競就惡狠狠問：“你昨晚吃完飯後幹啥去了？發消息叫你下來跟我打桌球，到現在都沒回複。”

秦競根本沒看過手機消息，還沒想好怎麼說，一旁的關總就說：“昨晚秦總跟俞總一直在讨論工作呢，肯定是太投入了才沒回消息，看人家為了公司拼到這份上，不就是沒回消息嘛，今早還在讨論呢，秦總剛就是從俞總房裡出來的，待會兒還要給俞總帶早餐，這敬業的。”

秦競先前胡口亂謅的時候沒覺得有啥，現在這話被關總複述出來，頓時忍不住耳熱，想阻止都來不及了，也沒理由阻止。

杜明碩聽完，震驚地看向秦競：“好好的團建，你們倆居然背着我加班？！不行了我良心要過不去了……”

随即又看向關總，“這種敬業可不值得提倡啊。”

說完，杜明碩掏出手機，直接打俞淵電話。

秦競：“！”

他想也沒想就把手機奪過來挂斷，腦子飛快運轉，道：“我出門時他剛想眯會兒呢，别把人吵醒了，把工作帶到團建确實，有點過分了，但你也得等他休息好了再教育吧。”

杜明碩舉着空空如也的手，覺得冤枉：“什麼教育，那是我能教育得通的人嗎？我隻是叫他下來一起吃早餐，睡着就算了。”

“哎呀别吵了，”關總打圓場，“秦總不是說了待會給人帶嗎，何必叫人下來一趟呢，走吧走吧，看有什麼吃的。”

餐廳裡不止三人，這個時間點很多人都下來了，剛才三人的對話被路過的人聽在耳朵裡，一頓早餐的功夫，俞總的工作狂形象更深入人心了。

杜總覺得這是不好的典範，但全公司上下，誰也不會刻意向俞總看齊，因為根本看不齊，杜總實屬多慮了。

不過杜總也不單純是批評态度，更多還是心疼，可俞淵哪是他能勸得動的。

“蛋撻，華夫餅，甜包子，抹茶米糕……”已經吃飽了的杜明碩拼命往打包盒裡塞。

另一邊，秦競也在做同樣的事，“雞蛋仔比華夫餅香，早餐不愛吃太油的，水晶蝦餃營養還不油膩，弄幾個虎皮雞爪，鹹口的東西得由，畢竟昨晚……咳，還好有廣式早點，不然都不知道怎麼選，沒有人能拒絕得了廣式早點……”

最後喝的兩人不約而同選了拿鐵，俞淵喜歡喝拿鐵在日常裡還是很明顯的。

關總看着這倆一人拎幾個打包盒，忍不住道：“這俞總吃完一半都費勁吧。”

“挑喜歡的額吃飽就行。”秦競下意識接話。

杜明碩終于後知後覺感到不對勁，“老秦，你什麼時候對他這麼上心了？”

秦競心虛地沉默幾秒，選擇反問：“那你呢？”

“我有什麼好說的，我對我弟弟一直挺上心的，”杜明碩眼神狐疑，“你好像挺心虛？”

“我心虛什麼了？頂多臉色有點虛，加了一晚上班，你對我态度好點！”

關總一臉看戲：“嘿，沒想到兩位老闆私下還挺能吵吵。”

關總沒跟他們一起回三層，跟其他人找地方玩去了。

電梯裡隻有兩人。

杜明碩又忍不住道：“我真覺得你挺不對勁的。”

秦競繼續敷衍：“俞總那麼努力加班，誰看了不憐愛啊，有什麼問題？”

“也是，而且你們關系早就緩和了，我不該老想着你們針鋒相對。”杜明碩深刻反省自己。

忽然，他看到了什麼東西，連忙騰出一隻手來，把秦競襯衫領子往下拉了點，試圖看更清楚。

秦競躲開，“你幹什麼？！老子現在取向男，你避點嫌，别動不動拽人領子。”

這是把昨天泳池避嫌的話還回去了。

杜明碩氣笑了，“你少惡心人了，說的好像我一大直男跟你有可能似的，你脖子下面都出血了，關心一下你而已。”

“出血了？我怎麼沒感覺，”秦競演起來了，“傷口應該不大，我回去再看看吧。”

“這哪來的傷口啊？”杜明碩還是疑惑，剛才他沒能看清傷口的樣子。

“蟑螂咬的吧。”秦競随口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