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免秋拿着罐子放到了床邊不遠處,艾草的味道緩緩的冒着,與屋裡的熱氣融到了一起。
暑熱難耐,但田間卻已成熟,一眼望去,不少的人拿着鐮刀已經下了地,小孩在身後撿着麥穗,大一點的則是在家裡洗衣做飯給雞鴨豬等喂食,還要去田間送飯送水。
金家幾人也不例外,小言跟小安在地頭的樹下面呆着,不時的去地裡撿上一會,其餘的人則是全都下了地,一人帶了一個草帽遮住天上的烈日,衣衫全都濕了個透,但往年一般都會來家中幫忙的女兒和女婿卻是沒有見到人。
麥穗在人彎腰時透過衣衫紮了進去,沒一會身上就開始癢了起來,在加上留下的汗,别提多難受了。
金免秋扶着腰,看着還有一大片的地,雙眼都無神了起來,自己家還算是地不多的,若是那地多的,更是難割,有些還要花錢請人一起才能割完。。
“秋哥兒,去給爹端碗水來。”金邦擦了擦臉上的汗,大喊了一聲。
“好。”
金免秋走到地頭的樹下,拿着柳淺備好的水和幾個竹筒,分别倒好後,金言金安都拿的有,一起下了地裡。
“爹,娘,大哥,嫂子,喝水。”
涼水下肚,身上的熱氣仿佛都消散了許多,讓兩個小家夥重新拿了回去,又彎下了腰開始割了起來。
日頭越發大了起來,柳淺将兩個孩子帶了回去,做好了飯又帶到了地裡。
臨近天色開始暗了起來,幾個人才從地裡走了出去,回到了家中,洗了澡,吃過飯,躺在床上直接就睡了個昏天黑地。
翌日
天色微亮,田間就已經有了人。
直至辰時,天色逐漸暗了起來,一陣陣的涼風突然襲來,涼得人心裡都有些發慌,擡頭看去,天上之陰沉,不見一點日光。
“這天色不太對勁,都要割得快點,木溪,你去把割好的放到闆車上,趕緊拉回家,另外讓你媳婦别出來送飯了。”金邦看着天色,心裡一驚,大喊了起來。
“好。”金木溪拿着鐮刀就走了出去,将地裡割好的麥子全都壓在一起,抱到了闆車上,被紮得不行也顧不得了。
急匆匆的把麥子放到了屋裡,又朝着正在做飯的柳淺說了一聲,連忙拉着闆車拿了幾個筐子又去了地頭。
烏雲齊聚,涼風不斷,連同樹葉都在為這風喝彩,飒飒的聲音不斷。
地裡的人與天上賽跑,一把又一把的麥子被放到了身旁,雨滴落了些小小的下來,一心割麥子的人卻沒有發現。
雲裡一聲巨響,把人吓的一哆嗦,金免秋低着頭,歎道:“還是沒逃過這場雨啊。”
噼裡啪啦的雨點子不要錢的一樣撲到了大地上,人們來不及生氣,隻想着,快一點在快一點,身上很快便被淋了個透,便是大一點的孩子也沒想着回去待着,這些可都是能吃的糧食,好不容易才到了豐收的時候,多割一些就多一些吃的。
割得再快,地裡還是剩下了半畝,大雨已經淹沒了腳踝,割的麥子也不敢在放在地上,隻好放在了背後的筐子裡,壓的嚴嚴實實的,以防太松散了掉到地裡。
“蒼天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啊。”
不知道是那個地裡喊了一聲,悲戚的聲音萦繞在了田間。
“唉。”蘭霧歎了口氣,草帽擋不住那麼大的雨,臉上的雨水不斷的往下滑落着。
直至雨水到了小腿間,再也看不到麥子的根部,隻好憑着感覺去割,速度也因此慢了不少。
......
沒日沒夜的幹完了活,每個人都累的說不出話來,隻有兩個不知愁滋味的小家夥,還能在一旁玩鬧。
幸好當初的床榻做的高了點,如今才能把能移的移上去,一家人擠擠在一個床上,别的屋裡的床上都被放滿了東西,關緊的門,雨水依舊會從縫裡鑽進去,外面漲的雨水堪堪到了人的屁股處,才慢慢的開始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