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男
年齡:12歲
住址:白雲青草孤兒院
參觀日期:2012年1月18日
個人情況:性格文靜,不愛說話,3歲時父母出車禍雙亡,家中無人能照顧,由姑姑送至孤兒院。
身體情況:身體健康,各項機能正常。
文檔裡還有一張照片,大概就是王恪的,小男孩十分羞澀内斂地站在孤兒院門口,身邊站着杜先生和另一個男人,謝銘遲看到他的工作牌上寫着“院長”兩個字。
謝銘遲連着打開了很多個文件夾,有年份較早的,也有近年來的,越看到後來他越覺得哪裡不對勁。
其實這些文檔乍一看很正常,隻是記錄一下來到杜先生家裡參觀的孤兒們的情況,這些孤兒們來自不同的孤兒院,而杜先生在把他們領走時都與孩子和孤兒院院長一起拍了照留念。
但奇怪的地方也很統一,這些孩子的家庭裡都是幾乎沒有人能撫養他們,而且那項“身體情況”之後,無一例外都寫着“身體健康,各項機能正常”。
如果隻是單純的參觀别墅,身體各項機能正常難道就很必要嗎?
把這些連在一起,謝銘遲隻覺得杜先生挑選這些孩子,隻是因為他們的身體——尤其是器官健康,而且家裡沒有人管,即使是真的出了什麼事,也沒有人會為了一個孤兒鬧得要死要活。
電腦上的信息就隻有這些,謝銘遲關掉電腦,走到那些櫃子面前,伸手試着拉了一下,果然上了鎖。
萬無秋湊了過來:“需要幫忙開鎖嗎?”
“不用,”謝銘遲回絕得十分武斷,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别針來,把它掰直,開始鼓搗着開鎖,“你想查點什麼的話自己再去開一個。”
“好吧。”萬無秋聳聳肩,走到旁邊的櫃子前,也拿出一個别針,像謝銘遲那樣掰直開鎖,“你什麼時候藏的别針?”
謝銘遲邊開鎖邊說:“賀岐衣服上的,覺得可能用的上,就拿走了,”說着他瞥了一眼萬無秋這邊,看到他手裡也有個别針後驚呆了,“你又是哪來的?”
萬無秋熟練地打開櫃門,慢條斯理地說:“啊,這個嘛,你應該看到沈绯年那件外套了,上面丁零當啷的都是金屬飾品,正好有幾個别針,剛好物盡其用。”
謝銘遲心情複雜地看了看自己剛剛才打開的櫃門,一時不知道賀岐和沈绯年誰更像工具人。
櫃子裡整齊地放着許多檔案袋,并且上面都編好了号,謝銘遲回憶了一下剛才王恪的編号,在櫃子裡面翻找起來。
不一會兒,他在其中的一個格子裡翻到了屬于王恪的檔案,隻看了幾眼,臉色瞬間大變——
“萬無秋,”謝銘遲飛快把檔案放回原處,疾步沖過去抓住萬無秋的胳膊就往外面走,“快走!”
謝銘遲幾乎是帶着萬無秋沖出辦公室,随後兩人飛快地下到一樓,躲在一根柱子後面。
謝銘遲靜靜觀察着三樓的位置,不一會兒,杜先生就從三樓的一個房間走了出來,下到了二樓。
與此同時,樓梯變換。
幸好及時……
謝銘遲松了口氣,突然想到萬無秋那個假面男人這麼長的路上都沒說話,心中奇怪,轉過頭問:“你怎麼……”
剛開口,他就發現自己還抓着人家胳膊,于是像碰到燙手山芋一樣飛快松開,有些不自然地開口:“那個……我沒想占你便宜。”
萬無秋很快地眨了兩下眼睛,思緒這才回籠,笑了:“抓一下胳膊而已,這就算占便宜了?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有道德?”
謝銘遲無語地瞪着他,他也不惱,問:“怎麼了,剛才要和我說什麼?”
謝銘遲收拾了一下情緒,說:“我剛才看到一個檔案,檔案裡面的男孩曾經來到這裡參觀過,住的……剛巧不巧,就是我們那間客房。”
萬無秋想了想:“那确實挺巧的。”
“但重點不在這裡,”謝銘遲搖搖頭,說,“他在電腦上的記錄是身體各項機能正常,櫃子裡他的那份檔案,完全證實了我們之前的猜想。”
那份檔案上清清楚楚地寫着王恪是哪幾天玩了四角遊戲,從第四個到第三個,又到第二個、第一個,最後消失在了四樓,也消失在了一起來的那些小孩周圍。
“他玩四角遊戲時回了頭,”謝銘遲皺着眉,“回頭違反了杜先生制定的規則,他被迷暈帶到了畫框裡,杜先生用畫框裡的電梯把他帶到了三樓,有‘買家’連夜來确定他們要的貨,杜先生再把他帶到了二樓,手術取走了他們要的器官。”
王恪被帶到的是201室。
代表的器官是心髒。
為了保證器官新鮮,杜先生生取走了王恪的心髒,轉移到了冷凍箱,由買家連夜帶走。
其實二樓的八個房間,除了杜先生的辦公室外,每個都代表着一個器官——心髒、肺髒、肝髒、腎髒、胰髒、脾髒、小腸。
買家來确認情況時,他們需要哪個器官,杜先生就會把孩子帶到對應的房間去進行手術。
如果隻需要一個器官,杜先生也不會大發善心放了小孩,隻會把他殺死。
不管怎麼樣,難逃一死。
被杜先生帶來别墅參觀的那些孩子,從離開孤兒院的那刻起,就注定沒有活路。
“我注意到那些檔案裡還有一個信息,”謝銘遲緩了緩情緒,深吸一口氣說,“每次杜先生都會在下午四點鐘時再次前往二樓進行手術的房間查看,剛才時間很趕,所以我直接拉着你走了。”
聽完杜先生取器官的一整套流程,萬無秋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眼神裡有許多鄙夷:“這種人……怪不得死了還不安生。不過謝謝你帶我出來了。”
謝銘遲盯着他:“謝的事情另說,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你為什麼知道杜先生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