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所以小肖姐是求穩,”賀岐反應過來了,“但是他們怎麼斬斷鎖鍊啊?”
畢竟他們直到現在都完全沒找到關于鎖鍊的線索,就連謝銘遲自己提出來也隻是發表一個猜測而已。
他們竟然直接就把活攬了過去。
萬無秋委婉地說:“進過多個傀界的傀儡師,如果拿到了魂線,就可以選擇将守門鬼傀收為己用,他們手上可能有具有這樣能力的鬼傀。”
謝銘遲若有所思一會兒,問:“那如果我拿到了杜先生的魂線,是不是也能讓他給我打工?”
“可以,”萬無秋說,“但你想要嗎?”
“不想,這鬼傀用着昧良心,”謝銘遲搖搖頭,“隻是舉個例子。”
事實上,他們分出的這三組,隻有小肖和褚優的工作最安全,因為他們手上有直接斬斷鎖鍊的東西,他們相當于隻是走個過場。
剩下的兩組,危險程度都是極高。
謝銘遲如果找錯了魂線,他死。
賀岐如果沒能拖住杜先生反而激怒了他,也死。
汗流浃背了老鐵……
謝銘遲斟酌了好一會兒,磨蹭着開口:“萬無秋,我要是猜錯了魂線怎麼辦?”
“不會錯,”萬無秋一副很相信他的樣子,“你想幹什麼放手去幹,我在旁邊給你兜底。”
謝銘遲:“你這盟友也太盡職盡責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大概猜得到萬無秋的想法。
也許萬無秋有兩個猜測的位置,他和謝銘遲一組的話,如果謝銘遲猜錯了,那他就能立馬确定另一個的正确性。
說到底還是利用。
當然可能是他自己太陰謀論不相信别人了,但在生死難測的傀界,他完全想不到萬無秋有什麼動機陪着自己。
隻能祈禱沒錯了。
謝銘遲深吸一口氣,大不了錯了之後萬無秋也能帶賀岐出去,能活一個是一個。
……
時間很快過去,到了杜先生祭拜的時候,屋裡的四人便走了出去。
四樓的另一個房間也打開了門,和小肖褚優對視點頭之後,三組人分工明确地朝自己分配的地方走去。
賀岐是最先到的,三樓餐廳離他們很近,隻是下個樓的距離。
聞着餐廳中傳出來的檀香味,賀岐艱難地吞了口唾沫,把沈绯年往前推了一把,然後站在他背後,隻探出來一個腦袋。
“绯年哥你走前面,我害怕。”
沈绯年非常自然地擺脫他,繞到他身後,食指戳着他的肩膀往前一推:“這不行,我也害怕呢。”
賀岐要哭了:“哥你這個樣子不像是害怕。”
但沈绯年的力氣很大,賀岐隻能被他推着往前走,刹都刹不住腳。
哦,這就是鬼傀的力氣嗎,真是讓人羨慕。
如果他也是鬼傀那就好……呸,好個屁。
他還年輕他不想英年早逝被人做成鬼傀。
賀岐腦袋裡一秒鐘盤旋了八百個想法,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推到杜先生面前了。
杜先生手上還舉着香,面色陰沉地轉頭看着他。
賀岐:“……6。”
要不他先死一個吧。
杜先生陰恻恻地盯了他半天,才把香插到香爐裡,轉身就要朝賀岐這邊過來,甚至伸出了手。
賀岐大腦飛速運轉,大喊一聲:“等等等等!杜先生我有話和你說!”
杜先生露出一個陰沉的笑容,“哼”了一聲。
賀岐立馬說:“其實我比我哥年紀小!我哥,就是吃飯的時候坐你旁邊那個紅眼睛的,你還記得吧。”
聞言,杜先生果然停下了腳步,頓在原地,眼神裡滿是不解。
有用……
賀岐松了口氣,繼續編謊話:“其實呢,我和我哥都是孤兒院長大的,小時候是我哥把我撿回來的,但是他後來生了一場大病,腦子就不太對勁,一直都覺得自己隻有八歲,所以他就說比我小。”
“實際上,我是年紀最小的那個。”
杜先生眯了眯眼睛,像是在思考,片刻後露出了之前比較溫和的微笑:“哦,原來是這樣啊,所以你的年紀,比他還要小?”
賀岐:“對。”
生怕他不把自己作為目标,賀岐還補充:“我們這次來參觀的十四個人,我的年紀是第二小的哦。”
杜先生很快笑了起來:“好啊,好啊,這樣真是太好了,孩子,你一定會很喜歡我的遊戲,那正是為年紀小的孩子量身定制的。”
賀岐心說:放你的螺旋拐彎屁。
臉上還維持着幾乎僵硬的笑容:“嗯嗯,我很喜歡玩遊戲的,謝謝杜先生。”
牆壁上的機關還沒有關閉,佛像依舊顯露在外面。
賀岐朝那邊瞥了一眼,瞬間血液凝固。
兇佛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正看着他,嘴角咧開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
有賀岐和沈绯年拖着杜先生,謝銘遲和萬無秋就肆無忌憚地進入了杜先生的辦公室。
辦公室其他的陳設都沒有變化,但是……
那個黑曜石盒子不見了。
上次闖過杜先生的辦公室并且發現佛龛之後,杜先生的心情就很差,朝他們嘶吼着警告不許亂動他的東西。
萬無秋看他:“盒子沒了。”
好消息:看來盒子裡的東西對他确實很重要。
壞消息:盒子換地方了。
謝銘遲薅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死馬當活馬醫:“快先把辦公室搜一遍!沒有再去别的地方找。”
萬無秋沒說話,兩人都飛快地在辦公室裡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