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耶加耐心且細緻地向赤司征十郎講述了釣魚社的全體部員,是如何在伊藤部長的帶領下由人變成魚的故事。
聽完這一切的赤司征十郎:“伊藤……是那個涉足藝術品拍賣的那個伊藤家吧。下周他們家會有一場比較重要的拍賣會舉辦,我受邀參加,剛好能夠當面‘拜托’他照顧你。”
“真的是拜托嗎?”沙耶加靠在柔軟的沙發上,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感受,“但哥哥你的語氣流露出‘我要将伊藤當成籃球扔到天空’的威脅感哦。”
赤司征十郎笑了一下:“很有趣的形容。不過我對天空的喜愛程度并沒有你們部長強。”
倒沒有否認威脅這一點。
不過沙耶加知道這隻是赤司征十郎在私下跟她開的小小玩笑——雖然他在聽說她第一次意外在天空飛舞時,可能的确有一些生氣,但在得知她第二次“偏上虎山行”、以及部長為了找他同樣以身試險後,情緒便化為了對他們整個釣魚社的無奈。
但他們社團還是有在赤司征十郎認知範圍内的正常人。
大概。
“其他前輩已經讓喜愛天空同時也喜歡池塘的部長受到相應的懲罰,讓他從人變成了木乃伊。”
有了前情提要,這次赤司征十郎隻稍稍思考了一下,便跟上了沙耶加的腦回路。
“你們部長在樹枝間穿梭的時候未受傷,所以是社團裡的人将他捆成木乃伊的吧?材料就是你用剩下的繃帶。”
“完全正确。伊藤前輩全身上下最後隻有鼻子和嘴巴是露在外面的,看起來很可憐。”
“那他知錯了嗎?”
“他樂在其中。”沙耶加說。
“并不讓人意外。”赤司征十郎又笑了一下,随後話鋒一轉,“不過你們部長送你的釣竿暫時就不要再使用了。”
沙耶加一口答應了下來。那根釣竿由于引發騷亂,被高梨判定為隐藏着黑暗力量的武器。高梨已經将它拿回家鎮壓,她未來能不能再見到那根釣竿還是一個未知數。
沙耶加對此稍感遺憾。她當然不會再使用釣魚社全員(除部長以及她本人外)談之色變的釣竿,但這根釣竿對于她也具有一定紀念價值——這是她在釣魚社使用的第一根釣竿。
不過沒關系,她手中還有高梨前輩送給她,預示着自己跟部長都将被惡魔(魚竿)釣起的惡魔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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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經曆了更多的事情後,沙耶加已經更改了自己原本的分析結果。
她将手伸進裙子口袋中,想從中拿出那張牌。但無論怎麼翻找,都不見塔羅牌的蹤影。
赤司征十郎從手機裡聽到了窸窸窣窣的動靜,問:“怎麼了?是有什麼東西找不到了嗎?”
“嗯。我弄丢了一位前輩送給我的十分靈驗的塔羅牌。”沙耶加交代了這張牌是多麼的厲害,但她又是如何不重視它,直到現在才意識到它的消失。
“很可能是你在空中被魚竿弄得暈頭轉向時,它從你的口袋中滑落出來。當時的情況你連自己都沒辦法保護,更何況是依附于你的一張牌。沙耶加,你無需為此感到自責。”赤司征十郎說,“而且,結局并非不可逆,說不定櫻蘭的保潔人員在清掃的過程中撿到了這張惡魔牌,我們隻需要聯系相關人員就能拿回。”
“也有可能我會自己找到。”
就算赤司征十郎不說,沙耶加也知道現在還沒到宣布自己和那張牌陰陽相隔(?)的時候。
雖然她不清楚自己在空中的具體活動軌迹,但她還是記得自己睜着眼睛的時候基本沒看到池塘。
“不過這是在真的是你弄丢了它的前提下。”赤司征十郎頓了一下,再開口時聲音依舊溫柔,卻多出了幾分認真,“如果是牌自己出逃,那情況就變得棘手起來了。”
沙耶加愣了一下,一時之間沒辦法想象出方方正正的它該如何離開。
“……它能一個人主動出逃嗎?”
赤司征十郎以一種嚴肅的、讓人無條件信服的語氣說道:“不要忘記我們過去的經曆——一切皆有可能。”
書架所放着的古老魔法陣、藏在赤司征十郎衣櫃裡的坩埚、還有他們在地下室親手搭建的祭壇……它們一一在沙耶加的腦海中浮現,她臉上的表情發生了變化。
沙耶加捏住了裙角,認真地向電話那頭的赤司征十郎保證道:“我絕不會再掉以輕心。”
“嗯,很好。”赤司征十郎滿意地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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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喜歡着這世界上除了彼此以外的所有人,也讨厭充斥着無聊喧鬧聲的地點,但偶爾,常陸院雙子也是會在用餐時間段前往食堂。
在寬敞的食堂内,他們一眼捕捉到了發色鮮麗的沙耶加,也通過記憶辨認出坐在她身邊的,是三天前在釣魚過程中為她占蔔的前輩。
常陸院馨:“說起來她那張惡魔牌還在我們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