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安蒂一開始其實對這名似乎是新人的家夥完全不感興趣。
她隻是正常的待在組織身處野外的一個狙擊基地訓練,不小心把一個五百碼的靶子打歪了而已。
結果旁邊的科恩不僅沒有好心的當沒看見,甚至莫名其妙來了句“聽說明天和我們一起出任務的那名新人最大射程在七百碼以上……”
“哈——?!”
盡管當基安蒂轉過身看見了科恩神情,發現他似乎隻是在發神中不小心說出了口,完全沒有比較貶低基安蒂的意思,但她還是一口氣長輸出憤然道:“七百碼?以為萊伊是人人都能找到的嗎?”
“幾年前突然蹦出來個萊伊,現在又來個新人?怎麼,萊伊是FBI的事對組織打擊這麼大,恨不得再來個高仿?萊伊那不是琴酒的高仿嗎,也不怕現在這個高仿的高仿是下一個FBI還是CIA、MI6、BND?幹脆所有國家卧底全來算了。”
空曠的訓練基地回蕩着刺耳的聲響,一聲又一聲。
良久,她默了默,低頭輕聲道:“也不知道我們這些從小就在訓練營歇斯底裡要死要活摸爬滾打出來的算什麼。”
科恩聽及深深望了基安蒂一眼,也沒有提醒基安蒂方才不經意吐露的一些狂言,因為其實不怪她反應這麼大,就連科恩他自己自從聽說這個七百碼的傳聞後心緒也沒有平穩過。
所以才會在狙擊訓練的時候,這個需要高度集中力的領域發神,結果一不小心把心裡正在想的一些事說了出來被基安蒂聽見了。
組織是個可怕的龐然大物。
它内部的運作機理,它的規章制度懲罰機制,它所擁有的金錢與渠道,裡世界地位,黑暗深處埋藏着的血腥與彈火,組織内網與暗網的互相牽連。
都讓組織擁有着許許多多常人無法觸及不可想象的一樣東西——權力。
多方面的,槍支彈藥,人/體器官,毒/品,藥物,東南亞國家政治機構的利益交往,甚至于牽扯到第三世界國家的權力更疊。
組織訓練營就是這樣一個權力下的産物。
無數的小島,與一些國家高層達成利益往來,或因組織在多方位的牽扯被其忌憚一時還不會徹底撕破臉,導緻這些小島無法被衛星定位系統覆蓋。
基安蒂和科恩就是在這樣的小島從小長大,訓練,厮殺,最後活着出來的,根據在訓練營裡的表現以及出來後任務的完成率獲取代号,成為組織幹部。
盡管他們不是同一個小島,也不屬同一批,但他們出來後依舊緊緊抱團,依靠稱不上,一些微弱的理解與關懷還是有的。
因為他們成長軌迹相同,他們有着同樣的厮殺出來後才會擁有的畸形榮譽感與基礎信任,因為知道彼此成長路程與自己相同。
會同等替換情感,會憐惜,理解,痛恨。
可是對其他人隻有嫉妒。
那是一種十分強烈的,以及唯一會對他們所付諸的情感。
不論是于波本萊伊這種中途因才幹被組織吸收進來的,還是類似于雪莉這種從小被組織保護的二代,他們都擁有着同等強烈的嫉妒。
更不必提這樣的人,比自己對于組織來說更有價值,更有才能。
他們憤于這樣的人所擁有的才幹,更怒于這樣的人組織居然輕而易舉就放了進來。
沒有長達十數年的監視與威吓,沒有從小就四四方方的鐵皮欄杆,沒有馊飯,沒有上一秒還在一起談笑言言的夥伴下一秒就因為訓練營積分突然給你一槍。
組織對于幹部人員之間的厮殺是禁止的,因為現在大家都是組織裡的人才,并不是那些還待在訓練營吃了上頓死在下頓的小孩。
科恩不再多想,他怕自己陷入到了某種漩渦之中。
身邊的基安蒂冷哼一聲,往着五百五十碼的靶射了一槍,正中紅心,嗤笑道:“呵,就讓我明天看看這個新人到底有沒有那樣的實力,”說完悄然,氣音一字一字蹦出口,用着隻有她才能聽到的聲音,“最好又是一個卧底。”
“對了,新人的射程你聽誰說的。”
她随口問了一句,接着又繼續盯緊瞄準鏡,周圍寂靜如林,四面的LED呈現出虛拟空間,深山森林中,燦陽透灑綠意,除了無法觸碰外肉眼觀察到的幾乎和真實世界一模一樣。
六百碼,基安蒂聚精會神感受空氣中模拟出來的現實森林裡風的速度,手指輕觸扳機,緩慢觸聽樹葉間刮出的簌簌聲響,鳥的鳴叫與狐狸之間掠過的影聲。
“琴酒。”
“砰——!”
這一槍毀了,基安蒂閉眼,拒絕看數字燈上的成績以及西北方向那塊LED上多出來的一個洞。
随即轉頭望向科恩身後那人,貝爾摩德,她是突然出現的,剛才就是她開的口。
如果是平時基安蒂早和她吵起來了,畢竟她向來看貝爾摩德不順眼,這是組織衆人皆知的事,但是現在,她隻是翻了一個白眼,但沒說任何刺耳的話,隻是問道:“琴酒說的?”
她朝科恩投去詢問的眼神,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後臉色更加像便秘了。
貝爾摩德像走T擡那樣慢悠悠走過來,甩着她的發,基安蒂看及又翻了一個白眼。
貝爾摩德揚笑道:“而且好像還不是新人,最近新人名單裡可沒杜松子這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