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茶廳,禅院孝宏望着仍然坐在原位感傷的夫人,歎氣道:
“罷了罷了,憑繪紀的身體和她目前的咒力來看,離五條家的那個六眼根本沒有比較的可能,更何況我們也根本護不住她,就讓她繼續安穩長大吧,直到……”
随着禅院孝宏的尾音,他和禅院夫人都心知肚明,
“直到瞞不住為止……”
随着禅院繪紀術式的發現,她的童年裡也多了玉犬的陪伴,當然也隻有在私下裡宅中家主和長老們都離開了或者晚上房中隻有自己之時,才能讓動物們出來放放風,有時晚上還可以抱着玉犬入睡,連冬天感冒的次數都有所下降。
而在另一邊,不知不覺下,當年的那批發現繪紀式神的侍女早已被禅院夫婦換下,新來的家仆每日也在禅院夫人的教導下除了定點查看小姐的情況,否則不允許踏入小姐房中,所以禅院繪紀的術式始終未被外人所覺。
14歲的繪紀,身後的長發比7歲時長長了不少,發絲全部被一隻精緻的發簪高高挽在了身後,而那發簪的頂端的翠綠的寶石,就是禅院夫人生日時送給繪紀的禮物,皓示着繪紀禅院家小姐的身份。
雖不比其他有術式的小姐貴重,但那裡也同樣包含着禅院夫婦對繪紀無言的保護。
而繪紀随着年齡的增長,在父親竭力地教導和家教的講解下,對禅院家的曆史也更加了解,自然明白自己的術式對禅院家意味着什麼,她終于明白了父母的苦心,也一直很聽話的控制着式神的出現。
她也曾偶然從外出的兄弟姐妹口中了解到,原來外面的世界有着很大的學校,有着許許多多不同姓氏的同學,也有着許多自己從未嘗過的食物和從未見過的秀麗景色。
她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通過不斷降服自己的式神,早日像甚爾哥哥一樣短暫逃離禅院家,随意地出入祖宅,去像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樣,探索自己未知的世界……
這天,禅院繪紀依舊照常趁着長老們離家的日子,偷偷在院子裡練習着術式。
隻見她雙手握拳,感受着咒力均勻的散在身體的各個部位……
這些年,她陸陸續續地先後調伏了鵺,大蛇,滿象,蝦蟇等式神,但當她嘗試調伏其它式神的時候,卻是沒有任何反應,果然是咒力還是不足以支撐嗎?
禅院繪紀一邊思考,一邊不斷加大咒力,疼痛也是随之而來,嘴巴裡仿佛也開始充斥血的味道,她感到頭越來越沉,終于,身體不堪負荷,趴在了飛奔而來的玉犬身上,頭越來越痛了……
等到禅院繪紀随着意識的逐漸清醒時,也感受到了周圍風力的變化,天哪,這裡是——空中?
還未等繪紀反應過來,
“砰——”的一聲,
繪紀已經閉眼準備好迎接疼痛了,
「咦?竟然沒有落地嗎?」
繪紀下意識的向左望去,入眼的是一頭細軟柔順的黑發,朝着頭發的主人望去,丹鳳眼,白淨的臉龐,以及那略顯纖瘦的肩膀……
「感受到腿上和腰上那軟軟的觸感,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公主抱嗎?」
再次與少年那好看的鳳眼對上時,在他那灰黑色的眼眸瞥視之下,繪紀被他猛的松手推向了一旁。
禅院繪紀竭力站穩,一手扶住了旁邊牆,一手拉住衣擺防止摔倒,等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後,生氣的朝少年望去。
「是一個古典美人啊!不對,他手上怎麼好像還拿着武器?好像是兩根鋼制的棍子。」
繪紀環顧了下周圍,這似乎是在一所學校裡,隻見不遠處有着一堆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學生倒在地上,仿佛都失去了意識,陷入了昏迷。
「天哪,難道都是被眼前這個古典少年打的嗎?」
禅院繪紀認真地觀察了一下少年,白色的襯衫一塵不染,黑色的外套披在肩上,袖子上别着醒目的“風紀”二字。
「管理風紀的嗎?看起來貌似是個好學生,剛剛那麼用力,估計以為我是躺在地上的那群人的團夥了吧。」
咳咳,繪紀緊張地咳嗽了一下,對上少年那黝黑的眼眸,隻見他收回打量自己的視線,慵懶地伸手打了個哈欠,
繪紀放下撐着牆壁的手,正思考着怎麼向少年解釋情況,就聽到了少年的聲音:
“你是誰?”
繪紀幹幹一笑,
“我嗎?我剛剛在嘗試着練習武術,結果出了點小意外,就墜落到了這裡。”
“哦?是嗎?”,
雲雀恭彌看了看繪紀身上黑色的寬大和服還有灰色的練功裙,似乎确實是在練功,
他微眯了下眼睛,撇了眼繪紀纖細的手腕,好像在觀察少女手臂上的肌肉線條。
繪紀察覺到了少年的視線,自然清楚自己沒用咒力下手臂上根本沒有肌肉,不由心虛地縮了縮手臂。
雲雀恭彌直接說道:
“不如……你來和我來打一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