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會兒了……幾點了?”
禅院繪紀見他醒了,幹脆将枕頭立起,眼睛快速地掃過,沒有找到自己的手機……靠在床頭,看向随着她的動作也跟着坐起,依舊卷着她頭發的雲雀,開口問道。
雲雀恭彌摁下開關,霎時,室内頂層四周亮起了燈光,窗戶的隔音闆也随之升起,窗外的景色一下子吸引住了禅院繪紀全部的目光。
從枕頭上坐起,迫不及待地下床跑到窗前,看着窗外海邊的美景。
橘紅色的晚霞與還未被染上色的天空碰撞,低低的大片雲彩仿佛連接了被晚霞映照得夢幻的大海和天空,層層海浪不斷拍打着岸邊,傳來連綿的潮流聲,白色的浪花如網一般鋪散在沙灘上。
雲雀恭彌跟着她來到床邊,看着她被光暈映照的朦胧輪廓,彎腰雙手撐住繪紀因為睡覺而壓的衣服褶皺的腰側,将她抱坐到不遠處的沙發背上,從口袋裡拿出她一直在找的手機。
“睡覺時一直硌着,偏偏你還能睡得毫無感覺,需要時才想起它了嗎?”
禅院繪紀伸手接過,正打算感謝他的貼心,卻還是被他的話堵的啞口無言,吞下要說出口的話,朝他笑了笑,又将目光放到了窗外。
不得不說,這層的位置好極了,正好高過于四周的樹木,開闊的整片落地窗,直直的便能将整片海灘盡收眼底。
欣賞了一會兒暮色,繪紀拉過站在身邊也一同注視着海面的雲雀,
“我們出去逛逛吧?”
她越看外面的沙灘越心癢,雖然不是第一次在沙灘上了,但前幾天光顧着從西蒙家族手裡搶人,完全沒來得及好好欣賞,眼下好不容易可以盡情放松一下,隻想立刻出去踩在柔軟的細沙之上。
“不去看其他房間了?”
雲雀恭彌顯然還記得她睡前說過的話,看着她迫不及待想要出去的眼神,嘴上依舊打趣着,卻還是走到床邊提着她的鞋子,放到她的腳邊,讓她踩住。
自然而然地牽着她的手,兩人一同走到一樓,
入門時開闊的大廳一側,仍然是開放式的廚房,中間料理台的一側是長長的餐桌,長桌的最左側擺放着一束波浪邊的洋桔梗,搭配着綠色的綠毛球和噴泉草,清爽而又有夏日感。
另一側嵌入式的竈台,廚具烤箱一應俱全,拐角的那一邊是一整面牆的紅酒。
“先吃飯,吃完飯再出去,不用着急,未來幾天都是晴天,都可以看到晚霞,當然,日出也很好看。”
雲雀恭彌松開她的手,走到黑色的料理台前,洗好手拿起櫥架上的玻璃杯,從櫃子裡拿出宇治抹茶,往杯中夾了兩枚冰塊,用茶筅溶解了抹茶後倒入杯中,最後倒入牛奶,将微涼的杯子貼上跟着他走來的繪紀臉上。
“拿着,醒醒神。”
禅院繪紀擡手握住杯沿,端着它坐在身後的皮質高腳椅上,嘗了口抹茶牛奶,一手托腮一手攆了攆面前造型獨特的噴泉草。
「是真的……」
“應該是前幾天草壁安排人擺的,保鮮期很長。”
雲雀恭彌一邊處理要用的食材,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朝她說道。
“很好看,搭配很和諧。”
繪紀收回握着細絲的手,專注地看着他做着晚飯的動作,目光被他擋住的酒架所吸引,
“你喝酒的嗎?”
她看着玻璃櫃裡排排的紅酒瓶,隔着不到一米寬的桌子問着對面娴熟處理牛排的少年,她回憶起十年後的雲雀基地,茶廳裡也擺放着的是許多瓦罐裝的清酒,估計是十年後的他收藏的一些。
“不喝,這是我父親收藏的,小時候幾乎每年夏天都會在這裡度過。”
雲雀恭彌也用餘光掃了眼身後的酒架,小時候的他不知多少回和那個人比試時打碎過它們,可往往前一天打碎的,下一天又會補全。
“欸?你小時候就已經在這裡了嗎。”
她看着所處的這座城堡,想象着小時候的他在這裡樣子,雖然一直知道他家境很好,但顯然,這是好幾代人共同的積累。
雲雀恭彌從水龍頭後擡頭,對上她那雙會說話的杏眸,笑了笑。
“很驚訝?小時候我還沒有這個台子高時,經常來這裡嘗試自己做東西填飽肚子。”
他似乎也陷入了回憶之中,小時候的自己啊……
那對潇灑的夫妻經常不見蹤影,又因為他們都不喜歡外人介入這裡,所以往往隻留他一個人在這座島上。
島上并不像并盛,可以随時買到食物,幼小的他經常吃速食和零食,可即使是那些也會有吃膩的一天。
厭倦了千篇一律的食物,他也漸漸學會了給自己加餐,島上的食材非常多,後院也常年種植着原材料,随便爬梯子從閣樓上拿了本料理書,便挑着自己能看懂的料理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