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榮幸,屋大維娅小姐。”
很快,馬車便到了一處府邸,屋大維娅和莉莉絲下了車,一行人進入府邸。莉莉絲左顧右看,這庭院雕梁畫壁,草芳花香。莉莉絲認得各處雕塑和壁畫的人物,是神話中的衆神,諸神、天後、戰神、愛神、智慧之神等等。
莉莉絲随着屋大維娅進入了廳堂,金碧輝煌的的室内,坐着一位貴婦人和一個短發小少爺。
“姐姐!”那位小少爺走到屋大維娅面前,想擁抱她卻又顯得不知所措。
屋大維娅微微一笑,将弟弟攬入懷中,道:“好久不見,屋大維,你好像又長高了。”
這位少年模樣看起來略顯稚氣,但身高已足姐姐的肩膀。
看着這一幕,莉莉絲莫名想起了另一對姐弟:阿加莎和阿萊西。她不禁覺得,若是他們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該多麼舒适自由。
屋大維娅放開屋大維,走到了母親阿提娅身邊,兩人擁抱在一起。莉莉絲感覺到屋大維在看她,便直視起他來,他跟他姐姐一樣有一雙海藍色眼睛,但氣質似乎沒那麼柔和,顯得矜貴冷漠。
“奴隸,如果你再敢這樣盯着我,我會把你的眼睛挖出來。”這位少年出乎意料地說了句可怕的話。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莉莉絲也忍俊不禁,絲毫沒把他的恐吓放在心上。然而畢竟是屋大維娅邀請她來這裡,她還是畢恭畢敬垂眸:“我為我的冒犯感到抱歉,請您原諒,小大人。”
不知道為什麼,屋大維覺得她不是真心實意道歉的,但他不好再對姐姐的人說什麼,于是轉身回到了母親和姐姐處。
“來,莉莉絲。”屋大維娅向她招手。
莉莉絲走向她,微微伏身對她身旁的貴婦人請安,道:“您一定就是小姐的母親吧?她美麗的藍色眼睛一定是從您身上遺傳下來的。”
莉莉絲驚訝地發現,阿提娅身上竟然有惡魔的氣息!這樣一位貴婦人,應該經常出入宴會、與人來往,說不定無意中接觸了跟自己一樣混在人類中的惡魔。
……這惡魔氣息頗為強大,而且毫無疑問來自地獄,會是阿列斯特嗎?
阿提娅有一雙精明的藍色眼睛,不似姐弟倆的藍眼睛那般澄澈,她對莉莉絲滿意地點點頭,道:“你很漂亮,也很會說話,會有人喜歡你的。”
她這句話說的莉莉絲莫名其妙,總覺得,阿提娅像是會賣掉她的樣子。
“您說什麼呢?母親,莉莉絲是我的侍女。”屋大維娅提醒。
“我當然知道,但那依舊是一個奴隸。”阿提娅狀似随意地提醒。
莉莉絲敏銳地察覺到,屋大維娅眼中閃過一絲不滿。
“母親,我剛舟車勞頓,我先去休息了。”
“好,親愛的,你的房間依舊是沒變。”阿提娅吩咐人帶着屋大維娅前去。
莉莉絲也随着屋大維娅一同前往,屋大維娅叫人把她脖子上的項圈剪斷了。她看着上面的青銅牌子,驚訝問道:“天哪,你是從鬥獸場逃出來的嗎?”
“對。”莉莉絲回答。
“我從前有幸随父親去過那裡,一個血腥殘暴的地方,隻有那些自大傲慢的男人才會喜歡那裡。”屋大維娅說。
莉莉絲點點頭,很高興有人能看清鬥獸場的真面目。
“所以,莉莉絲,你一個逃奴,怎麼敢在羅馬街頭四處晃?”屋大維娅好奇地問。
“呃……我本來是個四處旅行的人,所以還想接着四處旅行。”莉莉絲回答。
“我年輕時也喜歡四處旅行,有機會,你一定要跟我說說你的經曆!”屋大維娅挑了一身粉紅色衣裳給她,“但現在你一定也累了,先去洗漱吧。”
“謝謝您,屋大維娅小姐。”莉莉絲接過衣服,“嗯,我還是習慣黑色……”
屋大維娅笑着搖搖頭:“你這麼年輕漂亮,黑色對你來說太暗沉了,鮮豔的顔色更能襯托你。”
等莉莉絲洗漱完出來,屋大維娅對自己的審美非常滿意,而莉莉絲自己從沒穿過這麼少女的顔色,頗不适應。
“女兒!”阿提娅的聲音傳來,下一刻門便開了,她看起來頗為興奮,“今天凱撒會回羅馬城,晚上會有他的慶功宴,你必須得跟我一起去,我得替你尋一門好親事。”
“可是母親……”屋大維娅看起來并不是很願意,“我的丈夫才離世不久。”
“那有什麼?人總要向前看。”阿提娅并不在意死去的人,然後她的目光落在莉莉絲身上,“噢,莉莉絲,你現在看起來總算有個人樣了,晚上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阿提娅沒等兩人回話,便離開了,房間維餘屋大維娅的歎息。屋大維娅覺得,自己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聯姻的工具,但是在她母親眼裡,她确确實實就是一個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