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達聽他說完,這才松了一口氣,道:“王兄說的是……”
那邊範閑與沈重交談完畢,陳雍容輕聲道:“接下來範閑可要小心行事了。”
“啊?”
範閑将來刺殺的海棠朵朵送走,這才走過來對王啟年道:“給我點銀子。”
“啊?”王啟年眼巴巴地看着範閑,随後道:“這不是小陳大人還在嗎?大人,你這樣管我要銀子不大合适吧……”
“雍容來的也匆忙,身上哪兒來的銀子?”範閑瞪他一眼,道:“少廢話,快點給我,回京之後雙倍還你。”
王啟年隻得委屈巴巴地掏錢,還不忘讓三人轉過身去,免得知道了自己的私房錢所在。
等到從王啟年那裡要來錢,陳雍容才看向範閑,道:“要故意放暗線吸引視線?”
範閑有些驚訝,道:“這你都猜到了?”
“鑒查院常用的手段罷了,當初冰雲來上京時,就是趁着大部分商團會走的時節去的,一時掩人耳目,二是分散視線。”
範閑露出一個笑容,道:“不愧是我媳婦兒,我的心思你都一目了然!”
陳雍看向範閑,嫌棄道:“誰是你媳婦兒?說話怎麼這麼不檢點!”她看到王啟年與高達在不遠處偷笑,随後又道:“這次陛下交代你的任務,你都想好怎麼做了?”
“當然想好了。剛好院長交給我一個暗探,派的上用場。”
陳雍容有些疑惑,道:“誰?”
“我也不知道,明天看情況吧。”範閑說完又有些奇怪,道:“這事他沒和你說過?”
陳雍容搖搖頭:“我并不知道。我對北齊的暗線安排雖然大都知道,不過也并非無一缺漏。”
範閑卻覺得有些古怪。
好歹陳雍容算得上是陳萍萍的機要秘書,偶爾兼職保安人員,又是養父女的關系,就算是因為老娘的關系,陳萍萍對他放心,也不至于連陳雍容都瞞着吧。
不過明日就要進上京了,說不準陳雍容認識呢。
範閑把這事丢到一邊,随後按着陳雍容肩膀道:“時候也不早了,吃了趕緊休息吧,明天可不會太平。”
次日,使團一行人便到了上京門外,上杉虎居然找上了門前來索要肖恩,見肖恩在沈重手上被折磨的遍體鱗傷,更是勃然大怒,險些大打出手,最後卻又不忿地離去,讓範閑等人白看了一出好戲,悠悠閑閑地進了上京的門。
果然如範閑所說,北齊輸了國戰,民憤極大,對慶國使團的态度自然很是惡劣,陳雍容坐在車内都能聽到外面的北齊百姓抗議的聲音,更有甚者爛菜葉爛雞蛋也丢了上來,恨不得南慶使團立刻滾出上京。
範閑自然知道這是北齊特意安排來殺南慶的銳氣,見沈重也是一副聽之任之的樣子,冷哼一聲,叫高達拿了南慶的軍旗過來,接了刀立于車頂,單刀護旗,連挑數人,其中更有北齊九品高手何道人。
沈重畢竟顧全大局,北齊本就武弱,這樣下去鬧得誰也不好看,隻得去前面打點安排,接下來這一路都平靜不少,使團算是風風光光地進了上京。
北齊小皇帝特意召範閑入宮觐見,身在他國,範閑也沒辦法,隻能去了北齊皇宮。
北齊皇宮依山建造,那長階少說也有幾千階,爬上去就已經夠累的,幾人都是氣喘籲籲的,唯有陳雍容一臉淡然,顯然是沒受到影響。
沈重笑道:“範大人身邊這位護衛倒是非比尋常,看來功力深厚啊。”
範閑故作謙虛道:“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沈重微微挑眉:“哦?這天下四大宗師,其一是我國國師苦荷,貴國葉流雲,還有那東夷城的四顧劍,另一個莫非就是眼前這位?”
“這不是那個大宗師不知道是誰嗎?至于四顧劍,我身邊的這位——”範閑語氣一頓,接着道:“甯二郎,她能和四顧劍打個平手,叫個天下第三也不算過分吧?”
範閑說完,一旁的高達與王啟年立刻驚詫地看着陳雍容,顯然是不知道她居然還能和四大宗師之一的四顧劍打個平手,唯有陳雍容心底默默歎了一口氣,暗道範閑的概括的太廣了些。
沈重嘲笑他托大,道:“如此厲害的人物,能與四顧劍一戰,怎麼會籍籍無名?又怎麼屈身在範大人這裡,隻做一個護衛呢?”
範閑嘿嘿一笑,道:“我慶國卧虎藏龍,沈大人不知道也是人之常情,不必佩服啊!”
沈重面色有些難看,隻好轉移話題道:“陛下早就等候範大人多時了,範大人請随我來吧。”他看剩下的三人都要跟上,立刻道:“陛下說了,隻見範大人一人,三位就在這裡歇歇腳,看看風景吧。”
等沈重離開,高達才一臉興奮地問道:“小……”
陳雍容打斷道:“剛才他怎麼叫我的,你就怎麼叫我。”
高達嘿嘿一笑,改口道:“甯二郎,你莫非已經到了大宗師水準?竟然能與四顧劍打個平手!”
王啟年也立刻道賀:“恭喜二郎,賀喜二郎!”
陳雍容歎了一口氣,無奈道:“能寫傳奇小說的人,你們也信他說的話?”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