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東元很痛快，看了本子就接了，知道元彬投資之後還笑他，想太多了。

樸贊郁眉頭就沒下來過，元彬他還勉強可以，姜東元他是真的不行，他現在對車媛也挺不爽的，怎麼隻看臉

“他除了臉還有哪能撐起來你的本子，元彬好歹出身一般，他有過經曆，姜東元，他就沒吃過苦，他這輩子最苦的就是拍電影了”

“沒有經曆過苦難的人。去演繹苦難，那不是很有趣嗎”

“你别太過分啊，你欺騙演員，還是有名氣的演員，你看以後還沒有人拍你的戲”

“隻要本子夠好，就一定有人拍，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我這是畢業作業嗎，我送給自己的禮物，以後再說以後，我也未必會一直拍攝”

開機之後，元彬和樸贊郁都來探班過，原本覺得車媛是不是有點要求太低了，怎麼過的這麼輕松，連姜東元都察覺不對勁了，兩個人私下裡嘀咕，她以前的片子總不能是金基德代拍的吧。

樸贊郁讓她裝着點，别玩脫了。

稀裡糊塗的就這麼拍攝結束了，然後姜東元和元彬都聯系不上她，說是在閉關剪輯，要不是有樸贊郁在，都想報警了，他們倆不能是被人騙了吧，大半夜兩個人叫了河正宇一起來喝酒

“她騙你們什麼了？”河正宇也懵呢，他剛收工就被叫過來了，還沒卸妝呢

“她拍攝挺松的，很潦草，我出道這麼多年就沒見過這麼随意的導演，總不能是東元演技爆發，好到一條過吧”

“呀，說什麼呢”

“你自己不也覺得有問題嗎”

覺得有問題的兩個人。看着河正宇，可河正宇什麼也不知道啊，他連他們殺青都不知道，說起來他們比自己開機晚，他才拍一半，他們殺青了

“我最近一直在拍攝，沒和她聯系，我問問情況，我們再說”

看兩個人同意了，河正宇就去打電話了，得到的回答的是。在等一周片子剪出來就知道了。

得不到答案那就隻能等着。

車媛剪完片子很滿意的叫來了元彬和姜東元，樸贊郁看她一臉的開心，還有兩個男演員一臉的懷疑，挪了挪自己的凳子，他年紀大了，可不能被誤傷了。

電影看了三分之一，元彬就覺得不對勁，這和他看到的本子不一樣啊，越往後，越生氣，姜東元一句話不說，他也不敢說，畢竟被騙的人是他，他都怕姜東元把自己當幫兇。

他現在心裡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當初打聽到的沒錯，這人真的是個瘋子。騙了主演和投資人，真行啊。

“車導您能給我們解釋一下嗎”

“如果，你接了，我就會按最初的劇本拍，一個靠着臉在底層掙紮的小人物，你有生活，可以放不下現在的光環，他壓根沒經曆過什麼困難，他這輩子吃過最多的苦估計就是在片場了吧，你不能指望他的演技吧，我說我信他能演出來。你自己都不信吧”

“那你可以把這個本子給我們的”

“然後呢，你能演的比現在好嗎”

姜東元很想罵人，但是他不能，對面的是導演，他是個專業演員。導演臨場改本不是沒有的，他不能說什麼，對方還是個小姑娘，他的教養也不允許他罵人。但是元彬沒那麼多顧忌，他現在不怎麼出來拍攝，更何況他還是投資人。

“你騙演員，我們沒得說，我們的工作如此，可我還是投資人，你騙投資人怎麼說”

“我騙你什麼了，本子嗎，我記得我告訴過你，我拿給你的不是最終版，可能會有改動，你當時說相信我的，讓我放開手去拍”

元彬想打死她，兩個人快被車媛氣死了，樸贊郁覺得自己得出來說幾句。

“片子怎麼樣”

“很好”姜東元沒辦法生氣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片子剪的真好，可這麼好的片子，恰恰是因為他演技不好。

他飾演的是一個靠臉在底層社會生存的人，這樣的人，沒有自尊的，但他從自己的眼睛裡看不到谄媚，他的腰太硬了，演出來就成了一個自以為是，高高在上，不願意出賣靈魂，可他除了臉一無所有，抱着沒有用的自尊，掙紮着卻離不開泥濘。

元彬現在回想她遞給自己的第一個本子，那是自己，一個靠着臉走出來的人，也是他拒絕的原因，他覺得那是自己的人生，第二本他拒絕是因為，真實，真實就是美貌是禍不是福。

“你為什麼不寫成女性呢”

“因為女性更堅定，她們不會在自己吃不飽的時候，還去糾結所謂的自尊，你都出賣自己了，還要臉，那不是很可笑嗎，她們會往上爬，爬到可以無視過去的地步。你們不行，你們不管走了多遠，心還困在過去，我的主人公如果是女性，圈内有一個算一個女演員都不會拒絕我的本子，因為她敢面對，你們不敢，元彬老師，說實話，如果當初能接受我第一個本，我會改動的部分隻有他在成功後，殺了第一個金主，但你沒接，我就拿了第二個本子，我對你的了解确實有些片面了，我把你想的太光亮了，一個懦弱的人，我不該在你身上花這麼多時間的”

“所以第二個本子你把他改成了一直在掙紮，但一直沒成功不是為了刺激我，是因為你從那時就看上了東元對嗎”

“對，你糾結第一個本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會拍了，但我仍然抱有期待，萬一呢是吧，沒有誰是不可取代的，演員那麼多，我知道姜東元老師一定會接我的本子，不管是第一個還是第二個。因為反差，他想挑戰，可他的實力不允許，除了我其他導演不會考慮他的”

“除了我們你還有很多可以選擇的”

“我有，鄭雨盛就可以。他出身一般，名氣大，演技比你強點，自尊比元彬少點，可他太合适了”

元彬快氣死了

“你可真是金基德學生”

這話已經有些不尊重導演了，姜東元挺贊同這話，沒攔着他，也沒說什麼，他也不是什麼脾氣都沒有的人。

樸贊郁也生氣了，給你倆解釋這麼多，已經夠可以了，什麼态度

“這是導演”

姜東元和元彬開開心心的來，氣哄哄的走，車媛沒生氣，隻是和樸贊郁說了一句

“我太像他了是吧，這就是我不願意拍攝的原因，我可能這輩子都不能擺脫他，就像元彬功成名就後不願去回顧自己的過往”

李滄東看過之後和樸贊郁說，“她拍的是自己，被天才名号困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