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自落日
He come from the sea
他來自海洋
她擁抱住他,哪怕如今也是,在離去之際還能再度感受到她溫暖的懷抱,感受到那孔雀石,迷疊香,番石榴的氣息,他想他這次确實得感謝神明,在迷離中虛着眸子看着她的臉龐,似乎要将她的模樣刻入腦海
he come from my sorrow
他來自我的憂愁
And can love only me
并且隻愛我
“真狼狽啊,阿圖姆,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每次都這麼結尾,真是一點也不帥氣呢!”
她笑着,還是這麼不正經,他知道她深藏諸多秘密,而這些秘密也不會再為他而揭露,已經不重要了….他從來就不知道如何面對她,
“沒事了,一切已經沒事了,睡吧。”
她望着,撫摸着他的臉,笑意下那眸子漆黑地令人想到漆黑無望的潭底,指腹柔和地安撫着,好似經曆過千百萬次一般,侍女為他繼續哼唱着送别的挽歌,
“下一次….下一次….”
意義不明的話,輕柔的像是死神的吻,而她卻确實也捧過他的臉,在他冰冷的唇瓣上品味着死亡深沉的甜蜜苦楚。
這是比死亡更為沉重的禮物,他失去跳動的心髒在震撼,為了這個遲來的吻,為了這些複雜的情感。
他閉上眼,用盡最後的力氣抱住她,将自己交給她,決堤了的黑色的海洋從天而降,淹沒了整個世界,他被天鵝絨一般溫暖的黑暗包裹,吞噬。
“睡吧,阿圖姆,睡吧。”
她在他耳邊輕聲,
“我們仍會相遇…在這周而複始的輪回(西西弗斯)遊戲….永無止境….”
尼羅河畔,微風吹拂。
在閃爍的河畔,陽光白得耀眼,紙莎草随風搖曳,他随着馬哈德還有瑪娜在草叢中奔跑,嬉戲,十歲的孩子無憂無慮,活潑好動,發現了遠處的碧綠草叢下露出的衣角,他跑了過去,輕輕撥開草莖,黑發的少女從擱淺的小舟旁醒來,溫和地注視着他,那雙比父王墨硯裡的阿拉伯石墨還要漆黑的眸子露出久别重逢的寬慰,
宛若遇見一位原本再也不會相見的老友。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道
微風吹起她的黑發,紙莎草搖曳着開始歌舞,她那蒼白的臉頰露出一絲笑意
茜弗斯,我叫茜弗斯,為你而來….
她低下頭,聲音很輕,很輕
…….永遠為你而來的….永受輪回之苦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