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秋天就要升入三年級的莉茲·奧利凡德并沒有覺得這個暑假跟平時有什麼不同,為了躲避媽媽安排的怎麼想都是過量的魁地奇練習,她總是一早就跟着爺爺一起來店裡,如果老奧利凡德忙着制作新一批的魔杖的話,她有時甚至幹脆在店面上頭堆着材料的小閣樓裡住下,聞着各種木香入睡的感覺,她自小就很喜歡。
好在今年普德米爾聯隊在91/92賽季初期的成績實在有些糟糕,莉茲的媽媽五年前拿下選手生涯第三次賽季MVP後就從普德米爾退役了,當時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現在她是隊裡的顧問,這段時間基本上白天要一直待在俱樂部,而晚上又會很晚才回來,自然不會有任何空閑去監督還未成年的女兒的訓練。
隻有在想起上個學年斯萊特林拿下學院杯和魁地奇決賽冠軍後,他們的隊長馬庫斯·弗林特對着其他三個學院的人的那副嘴臉,莉茲才會萌生起要不今年稍微加把勁兒的想法,畢竟按照積分排下來,假如萬聖節前那場球賽查理·韋斯萊沒有宛如神迹一般地在開場四十五分鐘的時候就抓到了金色飛賊給格蘭芬多添了一筆勝利,拉文克勞是絕不會在總分上輸給斯萊特林的。要知道那場比賽上她可連着破了三次奧利弗·伍德的球門,這個身材高大的格蘭芬多守門員是出了名從不丢球的,而且他今年還被選上校隊隊長了。
真是神奇,格蘭芬多的隊長竟然是塊木頭。
不過她對學院杯倒是沒什麼追求,真要問到在意的理由是什麼,就是,她不太喜歡綠色。
前兩天收到了霍格沃茨寄來的本學年必需品清單和課表,打開信封裡面掉出另一張不太起眼的小卡,這是從第二學年起隻有拉文克勞的學生才會有的書單,上頭列的都是一些麻瓜們的書籍,有的确實讀起來很有趣,不過大多都沒什麼意思,畢竟麻瓜研究天體物理學又不是為了占蔔未來,真要學這麼複雜的運算,莉茲甯肯三年級開始多修一門算術占蔔。
咚咚咚——
前一晚睡得不安穩,房梁上不知道是不是一直有老鼠搬家,成夜的不太平,送報紙的貓頭鷹敲了幾下房間的窗戶,莉茲本想不去理它,拉上被子蓋過臉,翻身繼續睡,奈何那動物仍然锲而不舍敲着窗玻璃,大概下一秒就能把角落的一塊敲碎了,實際上那上面已經有好幾條裂痕,昨天莉茲的爸爸上班前還來修過一次。
掙紮着睜開眼坐起身,從床頭摸了五個納特走到窗台邊,拿過報紙她打着呵欠揉了揉眼睛拆開,頭版是魔法部關于某問題的什麼回應,照片上魔法部部長福吉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那比密密麻麻寫着的新聞内容看着有意思多了。
翻到第二頁,“塔特希爾龍卷風隊找球手萊莉·塔克于上場比賽後失蹤,昨夜在薩裡郡被發現時身中混淆咒,現已送進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魔咒傷害科......”
難怪淩晨的時候爸爸急急忙忙就出門了,莉茲低聲念叨了兩句。她的父親,也就是小奧利凡德先生,并沒有繼承奧利凡德家世世代代的魔杖制作的手藝,從霍格沃茨畢業後就進聖芒戈當治療師,真要算起來,這家裡對魔杖感興趣的,除了爺爺隻有她一個。
将報紙在腿上攤開,直接去看預言家日報最後一頁的填字遊戲,正當她卡在豎行的第八條題目的時候,客廳的挂鐘突然響起來。糟糕,都這個點了,莉茲低頭踩上一隻鞋,單腳跳到衣櫃旁,扶着把手彎腰去看另一隻鞋是不是被踢床下去了。好不容易讓兩隻鞋團聚,她打開衣櫃胡亂拿了件衣服穿上,來不及梳理的發尾一如既往地翹着。
先前約好要在今天早上九點去拿修好的掃帚,畢竟再遲一會兒就要不得不體會一次霍格沃茨開學季的對角巷了,人多不要緊,人特别多就很要緊了。
火弩箭精品店裡裡外外擠滿了人,櫥窗裡展示着夏季剛出的光輪系列2000的1:1模型,莉茲急着推開店門,差點和櫥窗前站着的身材瘦小的男孩撞上,男孩鼻梁上的眼鏡架用膠帶勉強裹着,回頭說了對不起,她就直奔向自己的掃帚了,老闆正在用濕抹布很是認真地擦着那上面刻着的普德米爾聯隊隊徽。
莉茲還在有點猶豫要不要打破老闆這個沉迷的狀态。
放下掃帚,老闆擡起頭:“光輪系列1700的型号出了名的耐用,看來上學期的比賽挺棘手啊。”
“不,其實是搬行李的時候......”莉茲本想着解釋兩句,後來想想好像也沒什麼必要多說,不然又要跟以前一樣被拖住聊關于媽媽的事情,她第一次拿到媽媽的光輪1700的時候還以為用了這麼多年的掃帚一定很快就會報廢了,結果竟然越用越順手,隻是别人總是注意到那上面的隊徽。
梅林也不知道為什麼普德米爾聯隊竟然會有這麼多球迷,明明最近兩年虧損得這麼厲害。
從包裡把準備好的修理費拿出來,轉過身時聽到櫃台另一頭的人正非常激動地和旁邊的朋友說着前一日剛結束的一場比賽,莉茲也略有耳聞,聽說那個來自愛爾蘭的守門員的表現相當精彩,大概是視線停留的時間稍微長了點,她沒能在男生開口叫她的名字之前走出店門,不過就算她沒看他,從這裡到大門的路就一條,男孩必然是要注意到她的。
不出所料,奧利弗·伍德先是看了一眼莉茲手裡的掃帚,然後才看向了她的臉,最後停在她的眼睛上,她跟她的爺爺一樣,瞳色是很不常見的銀白色,以至于伍德看着她的時候總是不知道她到底在看哪裡,連在場上比賽時都無法根據她的目光來判斷進球的角度,這一度成了伍德守門的小小障礙。
這可不是什麼一個多月沒見同學之間寒暄的好場合,拿着個掃帚在人堆裡擠了半天才走了幾步,何況莉茲自認為跟伍德也沒熟到這個地步,至少沒熟到能在霍格沃茨,不對,或者說是魁地奇球場以外的地方還有話可說。話雖如此,她還是在經過伍德身邊時愣了愣,這人是不是又長高了一英寸,之前自己需要這麼擡頭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