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後第一個工作日,巴克比克傷人案再次開庭。盡管塞西爾已經拖到最後才把鄧布利多的擔保書呈堂,處置危險動物委員會還是偏向了盧修斯·馬爾福,若不是她在作為證人時極力強調那份保證書的真實性,也許結果要比現在還要糟糕,至少魯伯·海格不必因為非法飼養而繼續被關押在阿茲卡班了。可是塞西爾實在不能接受委員會竟然再次駁回了她對巴克比克的死刑判決的上訴請求,她甚至想給退休已久的斯卡曼德老先生寫封信,以他的名義将此事舉報到國際神奇動物保護協會去。
眼見着翻盤無望,身材龐大的海格嗚咽着離開了會議廳,自從平安夜前從阿茲卡班回來之後,他一直把自己關在禁林旁的小屋裡,沒見過任何人。他知道塞西爾為了自己的事情忙前忙後了兩個月,剛剛在庭上她也和主席争得臉紅脖子粗的,他實在不好意思再和這位好朋友訴說自己的難過。
“海格,你等一等!”
塞西爾伸手擋在即将關上的電梯門之間,貓着腰縮在電梯一角的海格擡眼看向她,沒忍住又抽泣起來,把電梯整得晃來晃去,塞西爾緊緊抓着扶手站穩,走過去低聲對他說了一句:“抱歉,沒幫到你。”
不說還好,這道歉一說出口,海格是徹底放開了聲大哭,惹得本來站在中央的艾克莫立刻按停了電梯,嫌棄地搖着頭走了出去,走之前她還對着塞西爾說了一句:“你就應該帶着你古怪的朋友走飛路網離開魔法部。”
“好啊,我們借你辦公室裡的好嗎?”塞西爾也是半句話不饒人,話說完立刻抓過海格的胳膊提醒道,“去能說話的地方。”
猝不及防被幻影移形帶到了對角巷和翻倒巷到交界處,陰沉沉的氣息正從巷子另一側傳來,感覺到胃裡一陣翻湧,海格幹嘔了兩下,還好他今天一整天隻吃了一隻火雞腿,什麼也吐不出來。一旁的塞西爾探頭看了看左右,迅速變換了發色和容貌,推門走進了一間黑乎乎的酒吧。
“我想了一下,既然合法路徑走不通,我找門路幫你找一個買家。”雙手接過從吧台滑過來的兩杯啤酒,塞西爾喝了一大口,對着海格說道。
“我在阿茲卡班的時候他們給巴克比克施了禁制咒,我還是這次回來的時候才發現的,說是……是那個馬爾福私下裡要求的。隻要巴克比克離開那個圈,哪怕隻是踏出去一步,它都會受到懲罰。天呐你不知道那對鷹頭馬身有翼獸來說有多麼……多麼痛苦!”說着說着海格一拍桌子又哭了起來,啤酒杯倒在他身上,弄髒了他的胡子。
塞西爾恨不得被鐵鍊拴着的是盧修斯·馬爾福,真希望什麼時候能給這群純血主義混蛋一些顔色瞧瞧,當她準備開口說什麼的時候,海格用袖子擦了擦臉說:“哦,你不能……不能去幫巴克比克解咒,我不能再接受你的幫助。我的魔杖早就被沒收了,我不能使用魔法,一旦他們知道是你幫忙的,你會丢了你的工作的。”
“這份工作也沒有多寶貴。”塞西爾咂了一下嘴。
“不,你為我還有巴克比克做得夠多了,你在霍格沃茨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别的孩子都不一樣,你喜歡它們,你把它們都當作你的朋友。”海格低下頭,“也許這就是巴克比克的命運,就像被趕出學校的我一樣……”
“行刑日期是立夏,我還有很多時間,”塞西爾重新給他杯子裡添滿了啤酒,“我先想個辦法把禁制咒解決了。”看來還是要給斯卡曼德老先生寫封信,她手指點着杯沿,琢磨着接下來要做什麼。
霍格沃茨的新學期又開始了,放在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裡那個倒着走的魔法鐘已經轉過了大半圈,這意味着距離普通巫師等級測試也越來越近了。戴維斯甚至把它挂在了更為顯眼的位置,并且以級長的名義提醒大家都要注意,甚至還拿來勸低年級的學生們,不要等到最後一年才想起要認真準備功課。說完這段精彩的演講,莉茲在他面前停住腳步,抛下一句:“晚上的級長會議幫我和韋斯萊請假,弗立維教授讓我去找他。”
說罷便離開了休息室,壓根沒理睬身後喊着“憑什麼要我給你傳話”的戴維斯。
一邊走下樓梯,她一邊想着弗立維教授一直很少過問學院魁地奇球隊的事情,這次怎麼特地要她到球場邊的辦公室來,不會是斯萊特林又耍了什麼心思要改賽制吧,還是說又是哪個魁地奇球員的魔杖壞了需要她救急。
快走到門前時她聽見伍德的說話聲,語速很快,情緒激動,似乎是在和麥格教授争辯什麼。于是她先站在原地沒進去,根據他們的對話推斷了一下目前的狀況。
波特收到了一把火弩箭,教授們認為這來自逃犯布萊克的贈予,擔心會施加黑魔法造成危險,因此要拆開它進行檢驗。而伍德堅決不同意這樣的做法,便和麥格教授強調一把競賽型掃帚可能會是格蘭芬多拿下學院杯的關鍵。
那麼弗立維教授叫自己來是為了什麼,總不能讓她來拆掃帚吧。
正思索着的時候,辦公室被打開,莉茲隻好立刻裝作剛剛到達的樣子,禮貌地和幾位教授問好,霍琦夫人對着她招了招手然後說:“弗立維教授告訴我們說你對拆解魔法制品很有一套,如果這把掃帚交給你的話,你能完好無損地将它複原嗎?”
親愛的爺爺,我好像被人誤解了,這能和拆魔杖比嗎?莉茲心裡這麼嘀咕着剛想搖頭,卻發現伍德正用那種誠懇的、迫切的且充滿了希望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這會兒能夠救下火弩箭的隻剩下她了似的。
“我沒有對付黑魔法的經驗。”莉茲嘗試将目光移開,努力忽視伍德投遞來的信息,可是猶猶豫豫又說不出下一句話,要不是她知道伍德沒有這個能力,她真覺得自己被他下咒了。
“我們會在一旁協助你,”弗立維教授開了口,“你隻要動手做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