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伸進厚厚的頭發裡摸了摸,莉茲拿出了一片幹枯的柳葉,她盯着葉子看了一會兒,又低頭看着盧娜,然後輕輕将葉子抛到空中,把它變成了一隻會飛的小鳥,從她的手心飛起落到了盧娜的肩頭:“謝謝你。”
女孩和鳥兒一起歪着頭,目送她離開禮堂。
溫馨的小趣事讓莉茲差點忘記剛剛看到報紙時的怒意,她想自己應該找誰打聽一下麗塔和米歇爾上學時的故事,不然誰會無緣無故用上假名十幾年如一日深挖一位退役選手的情報,就算是米歇爾·奧利凡德這樣出名的選手也不太尋常。
弗立維教授會說嗎,還是等聖誕舞會教授多喝幾杯之後再問呢,莉茲這樣盤算着,慢慢朝着自己今天唯一一節課的教室走去。
晚上和塞德裡克約定的時間差不多到了,她坐在床上時不時看兩眼寝室的窗外,遲遲沒能等來報信的便簽紙,莉茲心裡大喜,明天塞德裡克可得吃苦頭了,沒想到剛準備躺下,那張便簽就鑽進了窗縫飄到她手邊——
莉茲
實在是小菜一碟,我都解開了。
辦公室見。
塞德
看了一眼寝室已經睡下的其他人,莉茲輕手輕腳地摸到門邊,順手還拿過級長徽章,萬一運氣不好碰到費爾奇,這還能用來狐假虎威裝裝樣子。
吱呀一聲,魁地奇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塞德裡克已經把聽到的歌詞都抄在了活動黑闆上,他學着人魚的曲調把它唱了出來:
Come seek where our voices sound,
We cannot sing above the ground,
And while you're searching ponder this:
We've taken what you sorely miss,
An hour long you'll have to look,
And recover what we took,
But past an hour - the prospects black,
Too late, it's gone, it won’t come back.
“防止你不知道這件事,迪戈裡先生,其實我識字的。”莉茲在聽歌的時候早就把黑闆上的幾行字來回看了四五遍。
“我唱得有這麼難聽麼,我覺得和人魚差不了太多呀。”塞德裡克打趣說。
“太好聽影響我思考了,”莉茲手托腮,“這樣可以嗎?”
“謝謝誇獎。”塞德裡克指着“一小時”繼續說,“也就是說我真的需要被踹進黑湖裡。”
“泡頭咒,隻要你沒有口臭的話。”莉茲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表情。
“你不覺得潛水比泡頭咒更難嗎?”塞德裡克無奈道,“誰都不知道黑湖有多深。”
“我覺得有人知道。”莉茲想起了什麼,突然直起身子。
“别開玩笑了。”塞德裡克擺擺手。
“我沒有在說笑話,我是想說我昨天中午看見克魯姆在練跳水,我還以為冬泳是職業選手的日常訓練内容呢。”莉茲指向塞德裡克,“明天開始就讓秋監督你,我們顯然又比德姆斯特朗落後了。”
“太殘忍了。”塞德裡克狠狠搖頭。
“你應得的,勇士。”莉茲将食指收回握拳,接着豎起拇指說道。
時間已到深夜,盡管第二日就不再上課了,但被看到淩晨在寝室外逗留還是會被訓斥的,他們兩個人默契地在走廊前分開,迅速地抄近道向着各自學院的公共休息室跑去。拐過最後一個轉角時,莉茲看到幾步之外有個人影,她連忙背過身躲在牆後,腳步聲越來越近,微弱的月光照出了那人的輪廓,像是手上還拿着一根粗棍,聽起來呼吸聲也很重,而那邊正是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的辦公室。
穆迪教授嗎,她閉上眼睛去聽,沒錯,是相同的魔杖,可那身型不是穆迪。
她察覺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屏住呼吸等待辦公室門關上,她才敢吐出一口氣,隻是剛放松了半秒鐘,下一秒就是眼前一片亮白色,就仿佛是靈魂從身體中剝離了出來一般。
“看來奧利凡德小姐還是沒有把第一節課的要點放在心上。”男人抛下一句話,抓在手裡的假眼珠來回轉了好幾圈,而失去意識的莉茲就這樣搖搖擺擺走向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