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普德米爾首發六人加上哈比隊全部都給了紅牌。”
“普德米爾那個年紀最小的守門員叫奧利弗那個,上一場已經拿過牌了,這回要禁賽兩場。”
“禁賽?我看是永遠不給他上場了吧,聽說他差點和自己教練打起來。”
“我記得那家夥的女朋友……”
“哦,你在啊。”
不知是故意的還是莉茲的存在感确實低得驚人,他們轉頭看見将報紙疊起來扔進垃圾桶的莉茲時并未露出尴尬神情,似乎即便真有言語冒犯也無所謂似的。所有人繼續着剛剛的話題,而莉茲已經穿戴完裝備,拿起靠在牆邊的光輪1700,上面還刻着米歇爾的簽名,一言不發地離開了這裡。
有些事她必須得承認,米歇爾二代的名号曾在過去給她帶來了一些優待,然而當米歇爾成為諾坎普主場的教練的時候,二代便成了一頂足夠沉重的鐵帽子,所有人都能在這上面錘上一榔頭,說她媽媽是為了錢抛下英格蘭的叛徒。那頂帽子的的确确也是她進入青訓營的鑰匙,而非前期的公開選拔,所以莉茲從起初就被扔到了被動的位置。
可以這樣說,這整段時間的訓練生活非常糟糕,無論是不間斷的訓練日程與拉練賽,還是更衣室的氛圍,一切都太糟糕了,她簡直想不出來其他的形容詞。隻是即便如此,莉茲還是貪戀青訓營帶給她的這種忙碌感,讓她騰不出一點空閑留給大腦去思考或是去回憶,疲憊的身體跑在了思維的前頭,給她提供了合理的入睡條件。
否則,她是真的完全睡不着。
不過正如剛剛那位隊友所說的,最近奧利弗·伍德的生活可能更為艱難,莉茲又怎麼會不知道。畢竟所有俱樂部中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亞克斯利的是普德米爾聯隊,而在隊伍裡第一個站出來支持麻瓜出身隊友的人正是伍德。
他在信中問她:“我這麼做是不是太沖動了?”
莉茲寫回信時微笑着,她寫道:“可我也會這麼做的。”
被禁賽兩周的伍德之後每天都會來這裡接莉茲回家,他們很少用幻影移形,反而是騎着掃帚,穿過空曠的原野,有時會在山林間停留一陣,安靜地散散步,樹下的陰涼撲滅了炎炎夏日,帶來了難得的閑适。
青訓隊裡那些難堪的事情,莉茲極少對旁人提起,哪怕米歇爾在信中問及,自己也總是敷衍過去。況且強悍如米歇爾,她認為抓住鍛煉自己的機會比和隊友成為好朋友更重要,大約也不會太過關心女兒的處境,莉茲自然早就學會了不叫苦不叫累。
可是面對着伍德的時候,莉茲倒是訴說得坦然:“我真的挺讨厭他們的,可比起靜悄悄的房間,我現在可能更需要魁地奇。”
聽着這番話,伍德垂眼看向了身邊的她,明明沒有人要求她對一切都表現出雲淡風輕的态度,但她卻一直這麼堅持着,他拉過莉茲的手,将她擁入懷中。依然笨口拙舌的奧利弗·伍德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隻是在她耳邊說着:“你也可以需要我。”
“我确實很需要你,”莉茲倚在他胸前,“一個人防守的時候常常想到你,如果我身後的人是你的話就好了。”
仿佛角色轉換似的,這會兒三句話離不開魁地奇的人竟成了莉茲,伍德悶聲笑出來,身子顫抖,便隻能兩手更用力地抱住她,他說:“如果當時上學的時候我聽到你這麼說,我一定會愛你到發狂的程度。”
“哦,那就是說你現在并沒有。”莉茲昂起頭看向他。
低頭對上那雙銀白色的眼睛,伍德再次凍在了原地,他慌忙說着“不是的”來解釋,可又組織不了更複雜的話語,最後隻好漲紅了臉,配上那毛茸茸的金棕色短發,像一頭蠢熊。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見到莉茲被逗笑了,伍德也松了一口氣,接着便小心翼翼俯下身,輕輕地吻上她的嘴角,她翹起的卷劉海掃過他的臉頰,酥麻的感覺像有電流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