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我這邊走了過來,我如小動物一樣躲到裡邊,低着頭,不敢看他。
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很危險,我身上的汗毛都要立起來了。
他是個大麻煩。
凱厄斯面無表情地邁開步伐,恐怖的壓迫感讓所有奴隸低下頭,趴在了地上。
地牢裡的聲音戛然而止,腳步聲消失了。我感到奇怪,擡頭看去。
一抹冰冷的灰藍色進入了我的視野,我吓得一抖,僵住原地。
這位貴族氣質的少年站在我的面前,他與我對視着,靜靜地打量着我。
他看向我的視線詭異得可怕,鮮紅的嘴唇微張。
“豔麗的翠綠色,唔,挖了也會好看的吧。”
他掐住我的脖子,指尖在我的眼角劃過,一道紅痕出現在我的眼角。
明智的選擇是不出聲,但我還是選擇可能會惹怒他的反抗。
在活下去的路中,可以說我可憐的自尊被摧毀碾壓,不被人重視,但這并不妨礙我反抗來維護它。如果我自己都不在意自己,那誰會尊重我呢。
我打了他的手,惡狠狠盯着少年。變态,别以為我會怕你。
凱厄斯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似乎因為我的挑釁行為而不滿。
他擡起手。
我抱住了頭,心想應該逃不過一次毒打了。
出乎意料的是巴掌與拳腳沒有襲來,金發少年離開了。
腳步聲漸漸遠去直至消失,我才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手。
由于這位貴族少年的來訪,昏暗的地牢裡放上了火把。
這時我才看清我身邊牢房裡的人們,她們仍然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而我是靠在牆上。
這下我知道那位少年注意到我的原因了,她們這樣一緻的動作顯得我挺紮眼的。
這是俘虜的行禮方式嗎?她們什麼時候偷偷學的,怎麼就落下我了!我暗戳戳吐槽着。
我轉念之間想到今天這件事情得罪了那個少年,心中有些煩惱。
翌日清晨,我和七個年輕漂亮的女孩被帶出了地牢。
她們給了我們白色的衣服,讓我們換上。
白色是聖潔的顔色,一點污漬粘上就會毀了它。
莊嚴古老的建築為我打開了大門,修長的石柱支撐着圓頂,看不到頭的長廊,精美的壁畫雕刻在牆上。
我成為了城堡裡的一位侍女,被分配到花園裡掃枯葉。
花園很大,這也意味着我的工作量很大。風一吹,掃過的地面就落下了枯枝落葉。
我嘗試與其他侍女交流,但她們大多數不會理會我。
她們的眼底藏着厭惡與鄙夷,在她們心裡我這個被俘虜的奴隸不配與她們交流。
她們看不起我。
因此我受到了排擠,掃園子的另一個侍女總會把工作丢給我。
一旦我不做,檢查工作的侍女就會不問緣由地懲罰我。
惡毒的語言攻擊以及關禁閉。
我深深地厭惡着她們。
時間慢慢流逝,又一年悄無聲息地度過,我十五歲了。
這裡沒有日記,沒有電腦,我不知道自己生日的日期,隻有模糊的大了一歲的概念。
這天我像往常一樣掃着地,吩咐工作的領事侍女走了過來。
她額頭紋緊緊皺褶着,灰色黯淡的眼睛随意看了我一眼。
“你的工作換為采買食物,跟我過去。”
我想起早晨聽到的消息,幾天前一個侍女全身裸露在宮殿外的水井裡撈了出來,人泡得腫脹。她是采買食物的侍女。
因此這段時間人心惶惶,不少侍女找了些門路去别的地方幹活。
而我這個被别人以為低人一等的奴隸就被要求頂上了。
我的手慢慢捏緊,良久,回道:“好。”
老侍女的鼻子裡噴出了一口氣,她嫉妒地盯着少女美麗的容貌,心中惡意揣度對方。想到對方慘不忍睹的死法,她才感到好受一些,一個奴隸罷了。
我跟着她熟悉了幾天工作的流程,就被抛開了。
宮殿與廚房的通道是一條偏僻的小路,我莫名感到不安。
或許我是被那位少女的慘死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