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模糊之間,我的身體一輕,溫暖的溫度仿佛火焰一般。
我凍得打着哆嗦,手裡攥着什麼,我抱住了他,眼睛酸澀地流下了眼淚。
凱厄斯的表情處于遏制下的冷靜之中,他緊緊抱着懷中的女孩。
大雨傾盆而下,血色染紅了泥土。
“處死。”凱厄斯的聲音是深入骨髓的冷酷,他緊繃着臉,言簡意赅地處理了這些叛徒。
他走到一名侍衛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突然抽了他一計巴掌,侍衛紅腫着臉,驚恐地跪下。
“我說過在這宮殿裡隻能聽我的命令。”
……
死神沒有帶走我。
再次醒來,我困倦地揉了揉眼睛,看到了一個溫暖的火爐,裡面的柴火正燒得烈。
身上披的是棕熊的皮毛,柔軟而溫暖。
我晃了晃神,把思緒從回憶中抽離。
我發現鎖骨處好像有什麼東西,于是我将它從衣領裡拿了出來,這是一個銀色的蝴蝶,在光點中發着光。
我記了起來,這是那天我從凱厄斯手中打落的項鍊。
是凱厄斯救了我。
他怎麼發現我的,我都以為要死在那裡了。想起冰冷的湖水,我打了個噴嚏。
這時門被打開了,凱厄斯出現在我的面前。他像是個木頭人一樣杵在原地,但看到他銳利的眼睛我就不那麼想了。
他朝我伸出了手,我握住了他,他的皮膚比之前更加溫暖。
“謝謝你,謝謝,凱厄斯。”我發自内心的感謝着他,他不計前嫌救下了我。
我的臉頰上似乎帶着紅暈,我覺得這種感覺奇特又不正常。心在砰砰直跳,學術上有那麼一種說法,人在感到刺激危險的時候,會以為自己愛上了對方,我大概也是這種症狀。
好在我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我沙啞地說:“那個侍女說是王後召見我。”
凱厄斯雙手彎曲,放在了我的肩膀上,低頭看着我,“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凱拉,你唯一要聽命于我,沒有人可以讓你低頭。”
他看我的眼神黏膩而專注,如黑暗中的捕食者注視着獵物。
凱厄斯輕撫我的頭發,像是撫摸天使的翅膀,期望取得我的信任。
我咬住下唇,卻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繼續說道:“這件事情不是我的母親幹的,是比亞迪的母妃露西。”
我了然地點了點頭。
“凱拉,你不再問問就信了嗎?”凱厄斯的手動了動,他在靠近我,清冽的冷香侵占了我的嗅覺。
什麼嘛,凱厄斯這個人一看就驕傲自大,他會特意對我撒謊。
如果他願意,他可以不救我,我哪有命好端端站在這裡問他呢。
我敷衍地笑了笑,“我很信任你,凱厄斯殿下。”
凱厄斯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他緊挨着我,“她知道我殺了比亞迪。”
我怔住了,讷讷地說:“他是我殺的。”
他灰藍的眸子蠱惑人心般盯着我,觀察我的反應。
“不,是我們殺的。所以比亞迪的母親露西要報複。”
顧慮和憂愁令我面色蒼白,我開口道:“可是我們沒有錯。”
我不覺得殺比亞迪會讓我感到愧疚,他該死。雖然一個母親會為孩子的死亡而難過,但我認為我是對的。
凱厄斯下意識将我從頭到尾的觀察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他好像非常滿意。
他的氣質是天然的典雅有韻味,但被眉目間的隐晦沖淡,笑起來很蠱,帶有妖豔的感覺。
我幾乎看呆了,反應過來後連忙低頭。
“她死有餘辜,凱拉,這座偌大的宮殿裡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凱厄斯像是在顧忌我的心情,又好像是在警告我。
我倏然擡起頭來,瞳孔仿佛被什麼尖銳的針刺到,縮了縮。
凱厄斯是在說任何人,他也一樣,我也一樣。
我伫立在狀況之外,靜靜注視着凱厄斯。他的話刺痛了我的心,可我不會自怨自艾,殺人那天,我就知道我不再無辜,甚至我的身後會有更多的危險。
“我知道。”
……
宮殿内,一個臉上布滿疤痕的女子癱坐在地上,她苦苦哀求着。
坐在王座上的男子無情地看着她,滿臉厭惡。
“露西,你這個惡毒愚蠢的賤婦,你居然暗地裡對那麼多人下手,我當初怎麼會看上你。”
女子心如死灰,跪在了地上,她露出絕望的眼神。
“可我愛你啊!”
“閉嘴,你果然是個低賤卑鄙的人。你還有什麼可說的!”男人站了起來,俯視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