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紅玉般的眸子裡盛滿了我的身影,低下頭吻着我。我們之間的充斥着對方的氣息,我摩挲着凱厄斯臉部的輪廓,慢慢劃過了他的喉結,情迷意亂地看着他。
凱厄斯的心尖仿佛被羽毛輕輕撓着,他攬住了我的腰,唇齒相依,謹慎地索取着愛意。
我們在互相的默許下重歸于好了,我趴在凱厄斯的肩部,默默說道:“凱厄斯,我有一輩子可以認識你,那你呢?”
你願意無所保留地将自己袒露在我的面前嗎?你在恐懼着一個我不知道的秘密,而且不願意讓我知曉。
凱厄斯斂起淡金色的睫羽,他血紅的眼瞳在黑暗中平靜了下來,命運讓他愛上了這個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少女,凱厄斯眉眼微垂,虔誠地說:“你是命運給予我的饋贈。”盡管命運曾想要帶走你,但事實是他留下了你。
他不能在凱拉面前一點點剝落自己僞裝的一切,因為凱拉隻有成為亞西諾多拉,才會永遠的屬于他。
凱厄斯不打算告知我真相。
我點了點頭,為了避免再一次沖突,我生硬地轉移話題,“凱厄斯,你最近在忙什麼?”
凱厄斯低語道:“我在捕殺流浪的狼人,他們是低賤罪惡的存在,制造着混亂。”
輕蔑且厭惡的語氣和尖銳的批判足以表明凱厄斯對狼人這種生物的蔑視。
凱厄斯無疑是上帝偏愛之作,他的美貌不會因為他刻薄的表情減去幾分。冷漠,弑殺,輕蔑,都在他臉上出現過,但他的身上好像表現出悲憫與神聖的使命。
“狼人?它們似乎可以通過咬傷人将人轉化為狼人,而且可以對吸血鬼造成傷害。”我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不是很在意。
“是啊,亞西諾多拉,記住,不要對狼人心軟,隻要見到這種生物,就要抹殺它們。”
多麼沉重的警告啊,不過他眼前的少女顯然無動于衷。
……
狼人是一種繁殖性極強的生物,他們通常以群居生活,月光下的狼人力量會得到加強,足以撕碎一個毫無防備的吸血鬼。
但這不是一隻小狼人那麼嚣張地站在我的捕獵場的好理由,我是被輕視了嗎?
小狼人衣着褴褛,他有一隻眼睛白茫茫一片,似乎是瞎掉了,白花花的手臂上有着好幾道劃痕,但這并不妨礙他擁有良好的視線。
“亞倫讓我來找你,你不屬于這個時代不是嗎?他曾經通過聖殿的禱告得知了這個消息,你應該回歸到自己的時代。”
我不知道小狼人口中的亞倫是誰,還有他意味不明的話語如同翻滾的浪花席卷了我。
“那為什麼不是他來找我,而是托付給吸血鬼敵對的狼人。小狼人,你應該知道我會殺了你,你的膽子很大啊。”樹林裡的碎葉嘩啦啦地碰撞在一起,我以肉眼無法看見的速度瞬移到他面前,掐住了小狼人的脖子,金色的光點灑落在我身上。
他那隻淡灰色的眸子晦暗地盯着我,良久他說道:“亞倫死了,他死得很痛快,而我不怕死,我米盧斯的命就是你救下的。”
小狼人米盧斯蒼白無力地晃蕩着懸空的腿,他想起他的救命恩人之一的亞倫,不同于奴隸主的殘暴,亞倫為他安排好了去處與工作,完成以後簡單地無視了他。
對于米盧斯來說,這種簡單的無視是難得的安靜與尊重,他不想被人用凝視的目光看着。
但人們都說亞倫瘋了,他抛棄自己所屬的家族和優越的生活,選擇和底比斯新王厭棄的母後一起流放,認那個女人當母親。
後來米盧斯知道了,亞倫在冰冷的家庭中缺愛,他的母親去世了,而他生活在一個重組家庭裡,沒有人關心的他渴望他人的偏愛,而那個女人将他當作自己的孩子那樣偏愛。雖然這樣說有些瘋狂,但亞倫用偏執的行動證明了自己可以對得起那一份愛。
那個女人不甘心被自己的孩子趕出來,她似乎想要向世間證明自己沒錯,那個孩子就是惡魔的化身。
她清醒時對亞倫很溫柔,瘋魔時怪亞倫不是底比斯的王,是個沒用的人,再後來亞倫造反了,隻不過他輸了,最後他坦然地笑着迎接死亡。
“跟我走吧,恩人。遠離底比斯殘暴的君主,他将禁锢你,這是聖殿最後的預言。”
我緩緩松開了手,往後稍稍退了一步,陽光下鑲嵌着綠色寶石的項鍊在鎖骨處閃閃發光,墨綠色裙擺上沾上了清晨苔藓植物上的露珠。
欺騙還是真相都該由我來探尋,我的前路被霧氣缭繞,它會是真相之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