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劉媽媽去取交子!”
“第二,二哥哥可是今科第十三名,為何不試試去求座師張大人?或是其他同鄉同年同主考的進士,我恍惚聽聞張大人的次子就在禦史台任職,若能請動張大人的公子,必能問清近日禦史彈劾了哪些人哪些人,便再好不過了。若是請不動也沒什麼,子為父奔波,順應倫常孝道,張大人也不會因此怪罪二哥……”
“叫長柏,”王若弗中氣都變足了,“快去找二郎三郎,就依墨蘭的話去做!”
好在離葳蕤軒不遠,劉媽媽精明強幹,調動起滿院人馬,不一會兒就都安排得妥妥當當。
王若弗這才長出一口氣,墨蘭扶着她在正房坐下。
“官人啊,”王若弗此時方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她是真的愛慕着盛纮,即使盛纮待她不好,她也盡到了做妻子的本分。
“這下我算服了,”如蘭一拍墨蘭的肩膀,“你沒白讀那麼多書!”
可墨蘭仿佛沒聽見,還是憂心忡忡的。
如蘭先給母親斟茶,回身也順手給墨蘭倒了一杯。
“想什麼呢?喝茶呀!”如蘭有點小脾氣,“不道謝就算了,還蹬鼻子上臉了……”
墨蘭一把攥住她的手。
如蘭這才發現墨蘭在顫抖,瞪大了眼睛,不由關切道,“你這就吓病了?别怕呀,還有祖母、母親頂着呢。”
她們頂得住嗎?
直到此時,墨蘭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麼無力,她的命原來隻在高位者的一念之間。她沒有任何自保的資本,隻能靠有官職的父親、有功名的父兄庇護,她想要靠自己,卻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王若弗也察覺到墨蘭的異常,難得慈愛地攬住她撫摸,“到底是小孩子家家,這就被吓到了,再怎麼說我爹配享太廟!我娘家的親戚也不是吃素的!看我,真是急糊塗了,早該給王家送信打聽消息……”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墨蘭振作起來。
她看了看大娘子,又看了看天真的妹妹,輕聲說,“我也盼望父親無事,可若是……我記得小時候聽小娘說過,林家的老大人早上被叫進宮,下午罷官抄家的旨意就下來了,所有店鋪田産都被登記在冊,隻有些銀錢首飾能留得住。若是女眷落入賤籍不能贖,可若隻被發賣,便要靠多多的銀子救命……”
林噙霜其實從沒有提過,她根本不想讓女兒知道這些,但墨蘭從她的書稿中能大緻推測出經過。
王若弗本來聽見林噙霜就厭惡,可漸漸地也聽進去了,身上發冷,犯官罪臣的家眷的下場……
“姑娘,四姑娘說得對,”會這麼叫她的隻有忠心耿耿的劉媽媽。
王若弗想起有筆錢能救命,忙叫如蘭、墨蘭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