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被貫通撕破的感覺很難受,大量失血讓人頭暈目眩,眼前陣陣發黑,肺部被傷到,每一個呼吸都痛到無法站立。
“清光!清光!清……”
最後一絲光芒消失在夜幕,加州清光彎了彎唇角,看起來似乎在笑,可是眼眸中卻是歉意和自嘲。
這一次,是真的回不去了吧,不過也沒關系,他的隕落也是主人期待的,這幾次連續無縫隙的出陣,和越來越危險的合戰場,以及主的态度,無一不指着一個事實。
——快點去死吧。
也好,死在戰場總比死在本丸好。
喘息幾口氣,疼痛讓他龇牙咧嘴,腦袋卻是清醒了幾分,眼前的溯行軍黑壓壓的一片,猩紅的瞳孔在夜裡十分顯眼,密密麻麻的分布看着十分滲人。
加州清光不打算放棄,他擺好架勢決定戰鬥到最後一刻。
雖說身負重傷,可加州清光是一振善于戰鬥異常勇猛的刀劍,在倒下的時候,同時還帶走了很多溯行軍。
“到此為止了嗎……”
到最後……他有被愛着嗎……
加州清光苦笑着,大概是沒有吧,那不過是虛假的面具,而他……
不想死,他還不想死掉,如果可以的話無論讓他做什麼,他都想活下去。
一滴淚劃過臉龐,意識已經模糊不清了,身體的各個感官已經全部失去,加州清光不甘地閉上眼。
身體變得透明,最後留下的隻有碎掉的殘片,圍攻的溯行軍像是忽然失去了目标,動作停頓下來,不多久便消散而去,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叮鈴鈴——
寂靜的夜晚仿佛有空靈的鈴铛聲響起,仔細傾聽時卻又安靜無比,仿佛不過是自己的幻聽。
一隻貓咪路過殘留的碎片,忽然停下了腳步,像是被什麼牽引了一般走到碎片前聞了許久。
喵——
粉嫩的貓舌舔了一口,滿意極了,伸出肉球在碎片上踩着,仰頭對着月亮嗷叫,那聲音聽着像是一頭兇猛的野獸。
***
加州清光覺得自己做了個夢,夢到了還在沖田君身邊的時候,和安定嬉笑打鬧十分開心的日子,接着夢境一轉,看到了自己剛剛在本丸誕生的時候,審神者對他十分溫柔,因為是她的第一振刀,也挺依賴自己的。
能夠被主人喜愛是一件非常榮幸又讓人高興的事情,擁有了人的身體,他能為主人做更多的事情,那時候他還特别感謝自己的主人,能選中自己。
可後來為什麼就變了呢……
因為撞破了審神者虛僞的假面,那溫柔便不複存在,用言靈束縛他,打罵他,折磨他,原本溫柔可親的臉龐,變得像是魔鬼一樣。
知道了審神者的真實面目,他不禁為本丸不知情的人感到擔憂,可由于言靈的束縛,他隻能默默地獨自承擔一切。
或許是他細微的變化讓一些敏感的刀劍有了什麼察覺,審神者幹脆就想要毀了自己。
不能明目張膽的刀解,便開始無止息的安排出陣。
……
…………
“唔……水……”
幹渴地喉嚨被滋潤,神智也越來越清明,忽然猛地坐起,加州清光有一瞬間呆滞。
這是夢嗎?他應該已經碎掉了才是,可是他現在似乎還好好地活着,而且原本傷痕累累的身體也不疼了。
拉開衣襟查看,那原本被一刀穿透的傷口也不翼而飛,細膩的肌膚連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
警惕的環顧四周,陌生的環境讓他十分不安。
現代化的卧室雖不熟悉卻也不會感到陌生,這些比較科技的東西本丸也有不少,尤其是審神者的房間,布置的和現世無異。
加州清光小心翼翼地下床翻找,他感受到本體離得不遠,卻無論怎麼翻找都找不到。
這讓他有些焦急,沒有本體就好像缺少了一部分,非常沒有安全感。
“你在做什麼。”
冷清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吓的加州清光一個激靈跳了起來。
戒備地打量來人,身高約莫一米八近一米九,身材比例很好,黑色短發看起來十分精幹,男人臉長得十分帥氣妖孽,金色的瞳孔像是野獸一樣,盯的他背後發毛,有一種想要逃離的沖動。
心髒不受控制地撲通直跳,似乎在見到這個男人的瞬間鮮活了起來。
“是你救了我?”加州清光使勁按了按胸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男人盯着少年看了很久,巨大的壓力差點讓少年無法堅持下去。
“我是鈴木恭平,而你是我的妻子鈴木清光,給我記住了。”男人并沒有正面回答,留下一句意義不明的話就離開了。
強大的壓力也随之離去,加州清光雙腿一軟跌坐在地闆上,腦子裡全是男人意義不明的話語。
妻子?不是他想的那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