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彥青坐起身,看到搶救床上一個插滿管子昏迷不醒的人,看不到正臉,但感覺年齡應該不大,周圍跟着的家屬都是滿臉愁容,尤其是一中年婦女,披頭散發的哭的眼睛紅腫。
但因為醫護人員一直強調家屬要控制情緒,不要影響其他病人休息而不得不用手捂着嘴,盡量不發出聲音,可那悲傷是掩飾不住的。
古彥青沒見過自己的母親,因為他父親有他的時候修為實在太高了,作為母體承受的壓力就特别高,所以就算他父親每日輸送靈力,也沒讓她挺過生育這難關。
是否是因為母愛讓她堅持到生産,大家不清楚,但古彥青的師父又一次喝多了的時候,曾經說過,他的母親資質不好,幾乎沒有辦法修為超越元嬰。
其實,他母親的元嬰劫都是他父親幫着度過的,他的父母算是聯姻,他父親對他母親應該是責任大于感情,可是他母親是個修真界少見的戀愛腦。
當時,懷他的時候,他父親不知搜羅了多少天材地寶,但凡他母親能把心思放在修煉上一些,平安産下他并不困難。
但他母親知道自己飛升無望,已經注定了要與他父親永别,所以,她其實是自我放棄了。
他其實并不缺愛,雖然他父親陪伴他的時間不長,隻有區區不到兩百年,但他父親對他,那絕對是真的疼愛,做不得假。
等他父親飛升之後,他的師父同樣對他視如己出,可是,他在母愛這一點上,終究還是有所欠缺的,不至于像原身那樣成為執念,也不會多期待,但肯定還是會羨慕的。
他看着那個昏迷的男孩兒家屬幫着忙前忙後,配合着醫護人員将人小心翼翼的擡到病床上,安裝那些他看不懂的儀器。
聽着醫生對孩子的父親說:“鐘先生,您家的孩子這種情況,我們實在沒有辦法,他的生命體征完全正常,去ICU的意義不大,您最好是趕緊聯系省城或京城的大醫院,看看有沒有辦法。”
“若是有辦法,我們這邊兒可以出救護車幫着将人送過去,但我們這邊兒的條件有限,真的沒辦法給出更好的建議。”
話音落,男孩兒的母親更加壓抑不住悲傷,身子一軟滑座在地上又嗚嗚的哭了出來,就連一直看着很堅強的父親,此時也眼眶通紅,勉強跟醫生道謝之後,還是沒忍住,用袖子擋住自己再也忍不住的淚水。
古彥青心裡有些難受,看着那些男孩兒的親屬慌張的找尋救治的辦法,想起來那些師門的長輩,當年對他的愛護,也同樣在他受傷的時候,這般忙前忙後的關心焦急。
又看了看男孩兒,看着男孩兒腳下的黑線,心裡忍不住歎氣,他知道,他若是不出手,男孩兒怕是活不過今日子時,無論是去哪個醫院都是一樣的。
他不想男孩兒家人承受喪子之痛,想要保護他來到這個世界感受的第一份父愛母愛,于是,他開口道:“令公子非是因病昏迷,而是被人配了陰婚,若現在不趕緊處理,不管去哪裡治療,都無法度過子時。”
在場的人都被古彥青的話給鎮住了,醫護還有其他親人回神後都不贊成的看着此時添亂的他,畢竟,大部分的人們早就被教育的唯物主義,并不相信那些神鬼之說的封建迷信的東西。
但孩子的母親不是,也不是說她相信這些鬼神之說,而是已經慌了神,現在任何一個人隻要能提出意見說能喚醒她的孩子,甭管真假都是她的救命浮木。
男孩兒母親不顧自己滿臉狼狽的樣子,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來到古彥青的病床前,一把拉住古彥青空着的手急切的道:“好孩子,不是,小大師,您說說,我兒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您行行好,救救他,隻要我兒子醒來,您要多少錢我都給您,求求您,救救我兒子吧,他要是沒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嗚嗚。”
其他人想要說什麼,但到底是沒有開口,他們雖然并不相信古彥青的話,但他們知道,這到底是給了這位母親一線希望,至少能緩解一下情緒,不至于現在就出事兒。
古彥青道:“你們幫我走過去,我得看看他的面相,還有他的生辰八字,才能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