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是充滿夢幻色彩的迷幻劑,沉醉其中時感覺什麼都是真實的,觸手可得,發生的或大或小事都在身邊,在精神中雕刻出濃厚的一筆。
可一旦從中蘇醒過來,夢境中的記憶就像泡沫一般,在清醒的那一刻大腦自發地開始遺忘。
從關鍵信息到微不足道的小事,從清晰到逐漸模糊,意識回籠之後就什麼也不剩了。
格瑞面臨的也是相同的插曲,他隻能從殘缺又破碎的夢境中,找尋到一個人的身影,她在他的記憶中落下了深刻又不該忘記的印象。
隻是最不該忘記的人卻遺忘了她本身。
格瑞垂下了眼,在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綁着繃帶後陷入了沉默。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好像傷的地方隻是腹部到肩膀吧?可繃帶捆綁的淩亂程度,包括但不限于手臂和雙腿。
格瑞試着動了,毫不意外根本動不了。在這幾乎可以逼瘋人的現狀下,格瑞倒顯得非常平靜了。
他不是對現狀妥協了,而是他很清楚的知道就算自己掙紮都無濟于事,繃帶的密度很厚,緊的像是沾了好幾層強力膠一樣,在明顯沒辦法做什麼的情況下,他隻能閉着眼等待。
好在的是格瑞并沒等多久,而麻煩的是來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個人。
銀發青年彎起了眼睛,略帶調侃的說道:“我們好像隻是一個晚上沒見,你怎麼把自己搞成了這樣?”就算再怎麼表現得親切,也無法掩蓋他眼中的幸災樂禍。
格瑞很難不從帕洛斯的态度中看出他對自己的不滿,大概率是那是試探導緻的結果。
不過他也不怎麼在意帕洛斯的個人想法就是了,畢竟有個金就足夠讓他頭疼了。
但有個十分明顯的答案呼之欲出,“是你教導金這樣包紮傷口的?”
雖然不清楚帕洛斯是怎麼算準了他的蘇醒時間,但很可惜格瑞并不相信什麼巧合,就好像帕洛斯為了賠罪告知他的有關于玫瑰的線索,何嘗不是一種刻意?
他的手上一定有着他們都不知道的情報,隻是他是怎麼拿到手的,又打算做什麼格瑞暫且沒有想法。
可有了這些信息對格瑞來說已經足夠了。
帕洛斯不見絲毫心虛,他隻是彎起眉眼笑的純良,“哎呀,我隻是說這樣包紮可能會好得快一點,結果沒想到那個傻小子真的這樣信了。”
“這樣的情況,可不能怪我吧?格瑞?”
是啊,他隻是提供了一個意見,而金聽取了這個意見并且執行了,導緻了眼下的結果,真正該怨恨的不應該是自己吧?
帕洛斯把這個意圖明晃晃擺在了臉上,他這般作态反而讓格瑞對他的印象越來越糟糕。
若不是他此時此刻确實是行動不便,那麼初次交鋒的場景或許會再次重現。
格瑞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時問了帕洛斯一個與先下狀況無關緊要的問題:“在明知道一個人有問題卻又無法證明的時候,你會采取什麼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