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啟程?我送你。”
想得今天夙莘過來,應當是來道别的,玄霁問起了夙莘的打算。
“再過幾天吧~我舍不得小紫英~”
說起離開,夙莘其實也舍不得。
隻是在這樣一個扭曲的環境下,她實在是活不下去了。
與其被怪物殺死,還不如找尋一方新的天地。
即使為此感到心中隐痛,甚至抱憾終生,也比天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好。
“紫英有你們的疼愛,真的很好。”
想得或許在自己駕鶴西去之後,還有夙莘會心疼紫英,玄霁的桃花眼中浸染着欣慰。
“可師兄為他安排的這條路卻荊棘叢生。”
但夙莘卻不完全認同玄霁的說法。
“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已經注定了,不是嗎?”
然而,玄霁卻覺得,很多事尚屬無可奈何。
“...是啊~王侯将相家的小孩,哪有什麼人生可言?”
玄霁不提注定二字,就連夙莘都差點兒忘了那個小包子可是個皇族啊~
“下山去,記得幫我看看承弟夫婦。”
想得紫英已經上山有幾年了,慕容承夫婦應該還是很想念他的,趁着夙莘這個小包子的師叔要回歸紅塵,還是讓夙莘帶去一份心意吧。
玄霁輕輕拍了拍夙莘的背,輕聲叮囑着。
“...他們若是問起王兄之事,我應如何回答?”
聽得玄霁這話,或許在其他人眼裡看來,應該是玄霁這個做小包子的師父的一份心意,但在夙莘眼裡看來,卻不是這樣。
夙莘低下頭,退出了玄霁的懷抱,後退兩步,揚起臉,略有一絲精明地看向玄霁,狡黠道。
“...你怎麼...”
夙莘這反應,倒委實是讓玄霁都有點懵了。
這是什麼情況?
怎麼夙莘會...
她怎麼知道...
這...
“師兄,我不相信,以玄霄師兄那般心高氣傲的性子,那般戾氣纏身的樣子,會誰都沒法收拾他~偏偏隻要你一個眼神,他都得乖乖跪下,俯首稱臣~”
夙莘将手背在身後,愉快地絞着手指,往玄霁的方向探了探身子,眯眼笑道。
當然,夙莘提到的這件事也是一個偶然。
應當是在雲天青開始撩撥玄霄以後發生的一件事。
那次,或許是玄霄也沒注意,又或者根本沒想到,居然那雲天青會忽然從他的後背竄出來,像個樹袋熊似的,一下子就勾着他的脖子,竄上了他的背。這雲天青還嬉皮笑臉地講,這昆侖山如此美麗凍人,雖說也動人心魄,但還是像師兄這般不僅美麗,也火熱更讨人喜歡些。講罷,還對玄霄動手動腳的。那般模樣,委實和個登徒子沒什麼兩樣。
很快,瓊華派的内部,就出現了一道弧線。
隻是被雲天青這麼一整,玄霄估計那腦瓜皮也發麻得緊,竟然沒注意方向,直接把雲天青給丢到承天劍台那裡去了。
雲天青就那麼十分沒有形象地摔在玄霁的房門前。
那時,玄霁或許是恰好要出門。
他正打開門,往外走,卻發現地上有一坨白色的異物。
那時,也幸好他反應快,要不雲天青會更悲催。
除了被摔得七葷八素以外,還得被踩上一腳。
瞅着雲天青那樣子,玄霁覺得根本也沒什麼可意外的,這絕對是玄霄的手筆。
想得玄霄又被這家夥兒給瞎叨叨的扔人,玄霁那嘴角真的有些抑制不住地向上彎曲。
也是,這玄霄從小就混迹于軍營。
那軍營裡個個都是人狠話不多。
可現在偏偏遇到的這雲天青就是一個話唠,也不知道這玄霄的臉得凝成怎麼個苦瓜樣兒了。
想得這個,玄霁可是覺得有趣得很。
但當他扶起雲天青之後,可就笑不出來了。
被扶起的雲天青身上,有一種玄霁非常熟悉的味道。
那是玄霄從小就在用的一種香脂,名曰孤月寒楓霜。
這是一種脂膏。
在盒子裡分為兩個部分。
一半為乳白色。
一半為火紅色。
這香脂也因這般模樣而得名。
乳白色的那部分,沒有香味。
火紅色的那部分,也沒有香味。
兩種顔色的香脂,由兩套不同的香脂方制成。
唯有在使用的時候,手指由乳白色滑向火紅色,讓兩種香脂混合,且伴有較高體溫的手指接觸,才能煥發出香味。若是方向相反或者體溫不足以軟化香脂,都不會有任何香味。
這香味起時有點兒像胡椒那般辛辣,但一炷香過後,那味道就會貼近于樟木、檀木及雪松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隻是在這種醇和的味道中,還是會有一絲絲的辛辣之感。
雖然在軍營裡不能使用這種東西,但玄霄身份特殊,倒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