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已經走了七年了...
和自己這個小師叔的師父,應當是在同一年走的...
他們...
也不知當時的野人是怎麼熬過來的...
也不知他是怎麼生活的...
或許很艱難吧~
但他好像天生就是個樂天派...
如此,或許是最好的結果吧。
可能也就自己這個小師叔相對于野人的情況要好點了...
可野人是自由的...
他...
看他和玄霄說話的樣子,加上那個掌門那麼兇悍的樣子,他年紀又這般小,沒有師父罩着,也不知在那些未知的年月裡受了多少委屈...
呵~
命運真的是一個有趣的東西...
雖然彼此之間來自五湖四海,天南海北,居然有如此相似的命運軌迹...
“我亦不知,師父未曾提起。”
被韓菱紗問及玄霁的事情,對于當年之事有個初步推測的慕容紫英,聽得韓菱紗驚訝的語氣,知道這是韓菱紗下意識的詢問而已,并沒有什麼實際上的意義,遂将視線微微移向了不遠處的一株草,淡淡道。
“你師公也...”
韓菱紗感覺慕容紫英的身邊有一種她從未感受過的低沉在緩緩地以慕容紫英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或許,他與他的師父之間,師徒情深吧。
方才夢璃還說玄霄......也許是個很可憐的人,她還從來沒有感覺過一個人的靈,像那樣孤單、寂寥,簡直像要把身邊所有的一切都冰結了,實在太痛苦了......
可玄霄的靈是孤單的?
是寂寥的?
是像要把身邊的一切都凍結了嗎?
雖然這般模樣真的是太痛苦了...
可玄霄他...
分明是高處不勝寒...
分明是心比天高...
分明是曲高和寡...
分明是無人相伴...
雖然同樣也寂寥,也孤單,可相對來說,他曾經也應該擁有過很多很多。
但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呢?
他好像才是夢璃所說的那樣,是那樣的孤單、寂寥,像是要把身邊所有的一切都冰結了...
甚至于他那般模樣,真的讓人徒生憐惜之心,雖然知道他或許很強大,根本不需要他人的憐憫,但就是無端端地讓人想要去保護他,給予他溫暖...
“...”
聽韓菱紗那似耳語般地提起宗煉,慕容紫英慣用劍的右手負于身後,緊緊握拳,那拳頭捏得死緊,骨節都跟着泛白。
但他的臉上,卻遠遠沒有那般激烈的反應。
僅僅的,隻是微蹙着眉頭,閉上了眼。
渾身上下,都泛濫出一股沉重且悲傷的氣息。
“那你豈不是很可憐?”
看着慕容紫英這樣,韓菱紗竟不自覺地上前一步,心裡泛着些許痛楚。
“自助者天助之,自棄者天棄之。何憐有之?”
說起可憐二字,事實上,在慕容紫英的眼裡,是應該遭到唾棄的。
這世上哪有什麼可憐?
之所以可憐,那是因為人本身就将自己置于可憐的境地而已。
對于這般人,在絕大多數的人眼裡看來,是可憐的。
但事實上,明眼人卻會發覺,對于這般人可謂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為何要把自己置于那般可憐而無助的境地?
天地之間,唯有相信自己手中的劍。
它擁有浩然正氣。
它能存正義,驅邪晦。
它能蕩滌所有。
執劍在手,仗劍天涯,哪有可憐由頭?
慕容紫英端正了辭色,負于身後的右手也垂至身側,睜開了眼,幽幽道。
慕容紫英此言,霎時震驚了韓菱紗。
她未曾想到,竟然對于這般命運,她的這位小師叔不僅坦然以對,竟然還真的跟她預測的一樣,是個鐵骨铮铮之人。
韓菱紗的心裡,霎時有波濤洶湧。
甚至在那一刻,韓菱紗的眼睛裡,隻倒影了慕容紫英雖寂寥孤單卻一身傲骨劍指青天的模樣。
韓菱紗感到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