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介紹,那些禦醫應該是感覺到他當年服用的那一劑退燒的湯藥中有着非彼凡俗的寒涼之藥,雖為退長期高燒,但也嚴重的損害了他的身體。因此落下了病根,雖經過調理,但很可能隻是将那種藥力給往五髒六腑推動,以緻埋藏,而非中和藥力。目前,蓬萊仙島與中原不同,遂極有可能因此激發了那種盤踞在五髒六腑的藥力往原本應該由其摧殘的肺部聚集,這才造成了隐疾複發。若是想要解決此事,無論用怎樣的藥,也隻是暫時緩解症狀,并不能根治,除非找到原本的藥方,知道能夠帶來如此巨大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那味藥究竟是什麼,才能對症下藥。蓬萊仙島非常适合各類花草生長,或可有一線生機。
但由于這件事情發生在他很小的時候,其實他自己對于這段記憶都是相對模糊的,很多事情也都是聽他父親告訴他的,除了那肺間隐約能夠有的感受,他是對這事兒印象不深的,就更别說當年的藥方究竟是什麼了。
如此,也隻能暫時的服用一些藥物,壓制目前的症狀。
症狀得到壓制,他的精神也好些了,遂根據種種,以及他自己所了解到的藥物,還原當時那種症狀的藥方。還原之後,他還曾找那些禦醫探讨過,這還原出來的藥方是否符合他所講述的症狀。藥方确實得到還原,但經過探讨,大家都認為原有的思路是錯誤的,應該不是藥物作用造成的。而是自始至終,他究竟生了什麼病都不知道。按照正常的情況開藥,他所還原出的藥方,也不是全然的治療長期高燒的方子。而後來的調理的方子,也不像是全然的治療肺病的方子。甚至感覺,尋常用藥不會那麼生猛。這種生猛的用藥,很像是在鎮壓極為嚴重的病症。隻有重病,才會用重藥。可這些症狀究竟應該對應哪種病,他們都拿不準。有人說,可能最開始是肺病引發的高燒,也有人說,可能最開始是高燒引發的肺病。
總之,這件事并沒有得出結論。
沒有找出病因,也隻能是日日服用暫時壓制症狀的藥物。
後來,他本欲前往書房,再去研究研究他究竟得的是什麼病的時候,卻意外暈倒落水[245]。
這次簡直就是把之前的一切努力全部化為泡影,他的病更重了,幾乎到了日日吐血的地步,比之前咳喘帶出血絲的情況嚴重多了。他又發起了高燒,麻煩得很。
随着他每況日下,那些禦醫都勸巽芳要做好他離世的準備,他們和他對此或許都無能為力。
但他不甘心,遂希望蓬萊仙島上類似于中原欽天監一類的地方測算什麼時候,他可以安全離開,他希望回到中原找尋他父親的同僚來解決這個事情。他始終覺得,或許因為他是個外來人,任由這蓬萊仙島的禦醫醫術有多高明,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出生于中原的他,也許還得用故土的水配上故土的藥,以及高明的藥,才能挺過這個難關。
為此,巽芳十分擔心他,遂不同意他的提議。
由此,也是兩者之間唯一的一次賭氣。
最終,巽芳被他說服,為他的心脈打了一道護衛的真氣,令他能夠有精力回到家鄉,不至于在半路就遭遇不測。
後來,他回了中原就趕緊去找他父親的同僚了[246]。
經過幾乎是九死一生,他終于可以下床,終于可以前往蓬萊。
但當他坐船到達他感覺到的應該的蓬萊附近,卻什麼都沒有見得,他還以為是他眼花了。
可他确實在茫茫大海上真的是什麼都沒找到,他在想,他是否找錯了方向。
之後,天上的驚雷閃過,直擊海面,掀起狂風巨浪,他的船都險些被掀翻,讓他葬身海底。
他看到那驚雷不同尋常,憶及古書上所記載的雷霆之罰,覺得非常的相似,有些難以置信。
風浪太大,最終他隻能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