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隻能做個心痛如絞的作壁上觀客,袖手旁觀人。
在那之後,自己也隻能是待屠蘇越發小心,越發去開解他的内心。
隻是,有些事,卻未必是自己能夠料定的。
後來,搬遷到碧雲閣,那時自己事務纏身,以及要顧念到許多事,遂與屠蘇還是發生過一些不愉快。但最終還是得到了解決。
直到歐陽少恭的出現,直到進入禁地之事的出現。
自己雖然很不想承認歐陽少恭對屠蘇的影響,但這是一個既定的事實,不會因為自己不承認,它就不存在。
然而,事情是越發的沒有想的那麼簡單。
現在結合種種來看,很有可能現在之局,是在許久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并且,屠蘇他...恐怕對于肇臨的遇害,也有一些想法。[386]
甚至來說...
呵~是所有人的拖累?!
呵~毀了焚寂,便可一勞永逸?!
呵~有着這麼厲害劍靈的劍,用三昧真火可毀?!
哼!
簡直荒謬!
陵越聽着紅玉那脫口而出的一個個疑問,心底裡感覺到的,不完全是紅玉對于屠蘇此番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愚蠢的行為的不贊同,他更聽出了紅玉心中真正不贊同的來源。而這個真正的不贊同,才是讓紅玉并未第一時間發現屠蘇異常的關鍵原因。再将以往的事情,若走馬燈般的從腦海中劃過,陵越的眼底有了幾分猩色。[387]
但陵越卻并未有什麼反應,隻是平平靜靜地站在一旁,連點兒情緒的起伏都沒有,就像是一個旁觀者,就連氣息也如常。
陵越抿了抿唇,緩緩道:“......師尊曾言,屠蘇于劍道術法天資頗高,遂我并未相傳鑄劍之法,隻做過大體的介紹。”
聽到這話,再一看陵越有些為難的神色,紅玉發覺自己的話估摸着說得有些過分,可她也确實是理解不了當時屠蘇那般莫名其妙的想法。稍微緩了緩辭色,紅玉懷疑起了那段她甚少接觸屠蘇的時間——禁地之中。雖然她也理解屠蘇對于她靠近的介意,但也因為無法靠近,遂對于許多事都隻能存在于某種浮想聯翩的猜測中。紅玉想起芙蕖對屠蘇的形容,感覺到問題也許就出在這個地方:“...當年,在禁地中,你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
被紅玉問起禁地的事,陵越面色上還略微浮現出一絲羞赧來,隻是态度還是相對嚴肅而認真的:“其實...屠蘇的變化,我亦有察覺,但于原因卻力有不逮。”
說罷,還輕微歎了口氣,一副饒是他有千般手段對此也無可奈何的樣子。
紅玉看了陵越一眼,想要得知陵越的這個結論是如何得來:“...究竟是什麼事?”
陵越擰了擰眉頭,耳尖略紅,深深吸上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之後,這才就事論事:“......在屠蘇出禁地之前半年的某夜,我與之雲雨,而後一起同榻而眠。那晚剛開始屠蘇睡得非常熟,但不久之後,屠蘇翻身的頻率便增高了一些,人也沒有那麼安穩了。之後,他在床上扭動着身子,眉頭也皺緊,好像是夢到了什麼令他覺得不舒服的事情。再然後,他...喊着歐陽少恭的名字驚醒過來。此事,是我們之間的一個結。這個結之前就已經打下,因為種種,曾有過開解。但此事始終...那晚,他喊着歐陽少恭的名字驚醒過來,我亦怕此事會讓我與他已經修複好的關系,再度出現裂痕,便裝作睡得很熟,讓他以為我不知道此事。之後,屠蘇從驚恐中回過神來,就立刻轉過頭看我是不是被他弄醒了。看我并未被弄醒,他轉過頭,撫膺念叨,‘我和少恭隻是朋友...我和少恭隻是朋友...’。神神叨叨地念了幾句之後,他就睡下去了,但一直都沒有睡熟。那晚,他睡下後,還曾擡起過手,似乎是想做什麼,但最後又把手放下了。那晚,他的情緒起伏較大,經曆了驚恐、回神、劫後餘生、糾結、醍醐灌頂。我并不知道他為何會産生這些情緒。當然,和歐陽少恭有關的,卻不難推測。這件事,雖然我們彼此都知道,但都緘口不提。畢竟,因為歐陽少恭的介入,确實我們之間産生了一些問題。之後,屠蘇就變得沉默了很多,即使我想要逗他開心,他也隻是回給我一個清淺的笑容,仿佛是在感謝我這麼做一樣。從那以後,我幾乎沒有見過他直達眼底的笑容,也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芙蕖也曾說,屠蘇可能是在禁地裡關出毛病來了,感覺屠蘇像是師尊一樣,清清淡淡的,似乎對于塵世間的事情并沒有那麼在意了一樣。且芙蕖還說,屠蘇曾向她套取過關于歐陽少恭的消息,也不知他是打算意欲何為。”
聽聞了陵越的講述,紅玉的眉頭也跟着皺緊了,嘴角微動,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提起了禁地的事情,陵越猶豫了片刻,又開口了:“還有一事,屠蘇他...”
陵越這有些遲疑的開口,讓紅玉不由急忙問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