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也不是來确定他腦袋是不是有問題的時候，隻是希望他還存在那麼一絲絲清明，知道現在天墉城裡面已經夠亂的了，就行行好别再添亂好了。

可若是找人看着的話，其實陵川會是個很好的人選，不是麼？[418]

那個家夥兒可是個扮豬吃老虎的。

面上站在陵端那邊，甚至還略略微助纣為虐，但他可把自己個兒摘得挺幹淨的。

甚至他私底下還跟其他的陣營有些許來往。

這般家夥兒其實和陵仁挺像，也是打算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

但他處理的方式卻和陵仁完全不同。

或許，這也跟他本身對于天墉城這一潭渾水的判斷有一定的關聯吧。

就目前來看，陵越當掌教的呼聲是越來越高了。

隻是這次出了這有關百裡屠蘇的事情，的确不得不承認是受了些影響。

但這次的事，若是陵越處理好了，也不失為一個收割人心的巨大機會。

陵川應該會看形勢的，若是現在向他遞出橄榄枝[419]，他應該懂得見好就收。

而且，也因為他至少明面上是站在陵端那邊的，這樣幹吃裡扒外的行當，也相當順手，又不會引起懷疑。

可是，若是把陵仁放過去，雖然他是個中立派，站在哪兒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但終究還是要考慮到他過去之後究竟能夠有多大作用，能夠為自己這邊陣營帶來多大的收益。

若是收益小于付出，還暴露這麼一個身在曹營心在漢，又無辜被拖下水之人，且此人的心已經偏向了陵越這邊，如此相當容易弄巧成拙，似乎這般方案并未有什麼存在的價值。

陵陽這心底裡的算盤珠打得噼啪作響，完全沒有留意到陵越和陵雲估摸着都聽見他心底裡打算盤珠的聲音了。

等着陵陽自己回過神來，發覺兩人都在看着他，他也隻是輕微的有點不好意思，讪讪的笑了笑，說了句，抱歉，自己跑神了。

對此，陵越看了陵雲一眼，淡淡地說道：“十棍。”[420]

一聽陵越這話，陵陽是趕緊就開始慘兮兮地求饒，這十棍下去，還了得：“大師兄，抱歉，這次...就别了吧~”

對于陵陽的求饒，陵越隻是淡淡地挑了挑眉，目光卻是沖着陵雲的。

瞧見這種是鐵闆釘釘的要悲劇的情況，陵陽是一下子就苦了臉，死馬當活馬醫地哀嚎着：“大師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在考慮陵川和陵仁之間，誰更合适些嘛~把陵仁弄過去，這個目标太顯眼了，容易弄巧成拙。陵川是個扮豬吃老虎的，橄榄枝他會要的。”

陵陽這話一出，惹得站在他身旁的陵雲都不由多看了他兩眼。

原來陵越提及陵仁，是這個意思嗎？

但這也的确像是陵陽所分析的那個樣子，陵川是最佳的選擇。

并且，陵川是個聰明人，對于自己這方的條件，也的确是會答應的。

畢竟，有些形勢絕不是螳臂當車便可改變的。若要在洪流中存活下來，而非随波逐流而去，就應該明白随着洪水漂流而來的這些浮木，誰才是真正的佳木。

聰明人，不都該擇佳木而栖嗎？

誰又會去立于危牆之下呢？[421]

可陵越他...

察覺到陵越些許意圖的陵雲，轉過了頭，看向陵越，等待着陵越的解釋。

陵越當然也知道，給陵川橄榄枝是個非常好的選擇，這陵川也不會不識趣。

但關鍵就在于之前他所忽略掉的，有可能這次他陪在屠蘇身邊的事，不止他一個參與。

這也是在方才寫事件表的時候，其中會涉及哪些人的參與以及哪些地方的運作，陵越這才恍恍惚惚地想起事情并沒有他之前預計的那麼簡單。

要證明屠蘇的清白，難度也許是三分，但要讓别人相信，這難度可就是七分了。[422]

想到這個茬兒，再想想依照涵素的角度或者涵融那個老狐狸對于城中情勢的窺探，他們應該有個什麼想法，或者有個什麼安排。

如此進行一番推測，陵越感到陵川很有可能是會被派遣跟随的一個人選。

至少陵川表面是站在陵端那邊的，這是堵住了陵端的嘴。并且也是堵住了跟着陵端起哄的一部分的嘴。

要堵住自己這邊的嘴，很有可能就是陵陽或者陵雲或者陵逸再或者陵峰再再或者陵峻幾人擇其一。

這幾個人都是自己的心腹。

隻是稍微有些不同的是，陵陽和陵雲距離自己更近一些，當然這也跟他們入門早，跟着自己早有關。

另外的三人，陵逸、陵峰、陵峻[423]，比起陵陽和陵雲入門要晚上一些，且他們對于城中的事考量得甚至是有可能比當年的自己還要多。都是在自己确認了這代執劍長老之位之後，他們才明确追随。在那之前，都是處在不遠不近的位置，對誰都不過分親近，對誰也都不過分疏遠。總是保持在一個進退有度的位置。确立了代執劍長老之位，這幾位才一起找到自己，表示願意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