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自己算是善解人意的等待着他的解釋。
自己确信,他方才得到的那個消息應該有着相當的意義,否則可惹不了他這般模樣。
雖然陵陽絕對算不上那種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他的情緒是否是在對待外人,跟他共事了那麼久,自己還是有那麼一點點能夠察覺的。
在放下茶盞,輕微翻了個白眼之後,自己原以為陵陽會好好說話了,但自己卻錯估了他。他竟十分認真地來了一句在自己眼裡的俏皮話兒:我真覺得掌教是中邪了,甚至在想是不是應該找一下芙蕖師姐,給她爹驅個鬼。
自己被他這話一噎,差點嗆咳起來,硬生生壓下自己喉頭的不适,這才有點為難地勸解起來:...你這話委實有些...我們還是說回正事吧~大師兄平日裡都要求我們就事論事,少說廢話。你這雖然說不上是廢話,但真的很讓我費解。到底出了什麼事?我簡直都快拿給你弄懵了~
也許自己面上的表情是相當的為難吧,陵陽見到自己的表情,似乎有那麼些觸動,抿了抿嘴,态度和緩了一些:...抱歉,是我失态了。我隻是真的這麼覺得罷了,并沒有别的意思。
說罷,他還聳了聳肩,面上有些微的愧疚之色。
眼瞧着自己和他已經在這廢話的漩渦裡折騰許久了,自己也不想再圍繞這個話題與他探讨驅鬼的事情了,遂索性單刀直入,詢問起自己和他這廢話旋渦裡的主人公來:是陵端做了什麼事嗎?影響到這邊了?
陵陽心裡也應該大緻知道自己猜到了些許眉目,遂也并未多說其他什麼,隻是這話說得相當隐晦:這個事兒...對這邊其實并沒有什麼影響。當然,這僅僅隻針對于陣營的事情。而若說是有什麼影響的話,應該是相對私人一些的。大師兄得到這個消息的話,估計是想要手撕了陵端。
話音剛落,陵陽端起茶來,抿了一口。
聽得陵陽這般說,自己是敏銳地就發現了這其中的關聯:私人...莫非此事與百裡屠蘇相關?
自己能夠這麼快地就找尋到事情的正主兒,陵陽的嘴角明媚的勾起,眼眸中也放肆地蕩漾着贊許之意:呵~你倒是猜的挺準呀~确實和他相關,而且還是個挺麻煩的事情。尤其現在掌教已經一錘定音了,恐怕事情連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那隻茶盞,就在陵陽的手中把玩着。
剩着半杯茶湯,卻也并未因此漾出一滴。
陵陽那邊是一副較為輕松恣意的模樣,但他這話委實給了自己相當的震撼:掌教一錘定音...總不會是讓百裡屠蘇去招募新弟子吧?他才來了多久,估計連我們這一群人都還認不全呢!
自己的反應很可能完全在陵陽的預計之中,他絲毫沒有為自己的震撼驚訝,隻是聳了聳肩,輕飄飄地補了一刀:呵~你看,連你都知道百裡屠蘇根本沒來多久,連人都認不全。但掌教呢?竟一點也沒發覺這是個有問題的地方!
自己真的差點兒被這個消息給吓得從蒲團上彈起:真讓他去啊?這...
并且,此刻自己也隐約的意識到,事情似乎變得麻煩起來了。
陵陽将茶盞湊近唇邊,抿了一口,目光放在茶壺上,并未将目光與自己對視,言語間透着與方才那般輕松恣意不符的擔憂:不是。這次招募新弟子的事,由陵端負責。但之後帶新晉弟子前往翡翠谷試煉的事情,由百裡屠蘇負責。
原本自己以為若是讓百裡屠蘇去負責招收新弟子的事情已經夠令人咋舌的了。
但沒想到,竟然是...
自己真的被吓得三魂沒了七魄,竟失了方寸,變得語無倫次起來:什麼?!這沒開玩笑吧?這也...掌教這是...我的天呐!這到底是...
陵陽放下已經見底的茶杯,觑了自己一眼,又将目光放在了茶杯上,執起茶盞,添了一杯,平靜中略帶一絲戲谑:現在明白我是什麼感覺了吧?
茶水流動的聲音,喚回了些許自己的理智。
但自己仍舊覺得自己處在夢中,竟非常違反自己本性的,話語似連珠炮般的射出: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招募新弟子的事情,我記得清清楚楚的,沒有交給大師兄之前,那都是掌教帶隊,妙法長老從旁協助的。那現在這種情況,不該由掌教來做嗎?大師兄那邊,看情況是肯定回不來了。這才是合理的情況。怎麼會把這種事情委派給陵端?就算是委派給陵川、陵芝他們,也還算靠譜啊!雖然這招收新弟子的事情不是什麼多困難的事情,隻是有些煩雜罷了,丁級弟子其實也是做得來的。隻是說,這個事情代表了天墉城的門面,确實還是得由有頭有臉的人組織才對。在最初,我也想過這個事情,感覺上是不會派給我倆的,因為這再怎麼感覺,好像都不是特别合理。而陵川、陵芝他們,應該是可行的。再或者陵涪、陵樵、陵耀他們。這陵芝、陵涪、陵樵、陵耀[540],是其他幾個陣營的領頭人。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