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自己估摸着,他是想要再叮囑自己一句,千萬别瞞着吧。
對此,自己有點兒不地道地覺得他好像個老媽子。可心底裡,卻莫名有一種暖暖的感覺和踏實的感覺,尤其是在正門那裡的時候,靠在他懷裡,竟有種依靠着泰山的感覺,很穩很安心。就這麼想着,迷迷糊糊地自己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陵雲就來喊我起床了。
我有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覺這天兒都還沒亮,怎麼就要起來了?
陵雲告訴我說,在我睡下後不久就有弟子過來詢問傷情,我的傷情已經報了上去,他的左手手腕被割傷也事無巨細地報了上去。在詢問傷情的時候,他向那個來記錄情況的弟子套了話,那弟子告訴他,大師兄已經回來了,整個城中的情況都不容樂觀,傷情嚴重,又很缺人手,凝丹長老那裡都快成露天的病房了,估摸着有一番折騰呢!
他說完這話,自己眨了眨眼睛,緩了緩,覺得這都是掌教那些人很常規會做出的決定,沒什麼問題。但他昨晚不是說他沒受傷嗎?怎麼他左手手腕上會有割傷?難道是為了别讓自己擔心就沒說嗎?昨晚在自己睡下之後,是他自己處理的傷口嗎?一隻手,方便嗎?
一個個疑問,在自己的腦海中炸開來。
自己是一下子就驚醒了,坐起身來,踢了靴子下床,抓過他的左手手腕,查看他的傷情。
果然就像是他說的,在他的左手手腕上确實有一道傷,這傷還很深,差點就割到手臂的骨頭上了。
自己見到他這傷,把自己給吓了一跳不說,還心裡莫名地就竄了一股火兒出來,對着他就一通罵: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我昨天都讓你先處理傷情,再說别的事,你當時做了什麼?這麼深的傷,你竟拖到我睡了之後再處理?是覺得不痛還是怎麼的?啊?你是不是很享受疼痛啊?要不要我幫你?
那時,自己并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自己這火就跟要把自己燒着了似的,非得大聲喊出來,這心頭的氣兒才能順一些。
吼完,自己都能感覺到因為激動,自己的身體在打着顫。
但他卻沒被我這般似河東獅吼般的痛罵給影響到,隻是說:出了這麼大事,大師兄那邊應該根本就睡不着。大師兄安定不下來,會去練劍的。你這個時候出門,應該能夠碰上他。他弟弟的事情,你還是趁着早會開始以前跟大師兄說清楚為好。聽說這次的事情,他弟弟也被卷入了。
自己為了他這話,又懵了。
自己分明是在責問他啊!
他這叫給的什麼答案?
自己當即就還想再說些什麼的,但他卻不由分說地拂開了我拽着的他的手,走到衣櫃邊,打開衣櫃,把我的衣服拿了出來,遞到我面前,問我:要不要幫忙?
當時,真是被他這話,這态度給堵得要死不活的。
自己真叫氣得七竅生煙的,但考慮到他說的也對,隻能是憤憤不平地搶過了他遞來的衣服,趕緊換上,準備去陵越那邊,把事情交代清楚。
等着自己穿戴整齊,正準備出門的時候,他拉住了我,湊在了我耳邊,很小聲地告訴我:那傷是挺疼,我自己處理也确實不方便。等你回來,幫我。
自己當時真想白他一眼的,可不知道是他距離我太近,還是他呼出的氣息太熱,自己感覺到自己的耳尖都有點微燙,甚至于腳尖也感覺到發燙。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再也受不了那鍋底的滾燙,遂匆匆提着腳步,奪門而出。
直到被房間外的冷風一吹,自己打了個寒戰,這才稍微平靜下來。
往碧雲閣去的時候,自己知道自己的狀态不是很對,遂刻意地調整着自己,且腦海中也在組織着該如何跟陵越彙報他弟弟和歐陽少恭之間的事情,以及還有那個對他弟弟簡直就是有着莫名其妙“愛情”的風晴雪的事情。
想到陵越可能有的反應,自己是忍不住的覺得一激靈。
而也是這一激靈,自己蓦地回憶起頭晚,陵雲左手手腕的那個位置,自己是見過的。他為了給自己處理傷口,那道服又是個敞口袖,很不方便,他是把袖子挽起來,用帶子紮緊的。那時,他左手手腕明明就是...
等等!
這老奸巨猾的家夥兒!
難怪他昨晚要那麼說!
嘿!他這家夥兒到底是怎麼個情形?他不是打算到昆侖山來清靜的麼?怎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