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是覺得自己方才那般,有冒犯的意思吧。
瞧他寫字寫得很不錯,應該是個讀書人。這些人麼,也說不上迂不迂腐,隻是多多少少都有些清高和對别人有些許過度親近的排斥。
既然他态度有所回轉,估摸着問題多半就出在這個地方。
若是他的态度有所轉化,應該接下來的談話是愉快的。
但自己仍舊還是在關于他的事情上,預估不足。原本以為自己的正經和和盤托出,會得來他的七八分坦誠,但沒想到,他竟然變得鋒利起來,開口的話,就像是往那嘴裡放了滿口的刀片,這一開口,便是這刀片嗖嗖嗖的往外掃射,劃拉得人血肉飛濺:以退為進,是麼?
說罷,還挑挑眉,又是一副感覺上要吃人的模樣。
自己的小心肝兒,都為此顫了顫。
自己以前也沒有想到,就是這麼個寡淡的人,竟然還有這麼兇悍的時候,真有點兒慘兮兮的。
但自己覺得,他之所以是這麼一副态度很可能也跟自己的胡攪蠻纏,以及方才那個冒犯的動作有關。
也許在他眼裡,這說話就應該是簡單而直接的,聽話的人就應該是聽話而乖順的。
但或許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是屬于那種并不一定會這麼順從的人。
如此,才演化成了現在的局面。
并且,自己還感覺到,他的眼睛很銳利,竟發覺了自己的策略,這可真是...有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不知為何,自己感覺到,他好像和自己是一樣的人。
隻是,彼此間處理事情的方法不太相同。
自己或許會比較靈活,他可能比較守規矩。
自己雖然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但自己這種莫名的感覺在絕大多數時候,還是比較管用的。
再加上這麼一套别緻的茶事,自己感到,他或許真的不像是他表面上所表現出的那般模樣。
但現在這情況,自己也不希望惹怒他。若是再作死,說不一定他真能吃了自己。隻能是再軟化下不少自己的态度,攤了攤手,帶着些許自己都感覺到挺勉強的笑容,好言好語地表明着自己的無害:你不要多想,我沒有那麼多心思的。我隻是比較體諒你而已。
自己這話,并沒有讓他的眼神有所轉換。自己知道,他這是并不信任自己的這個強加的解釋。
但在這個問題上,其實自己也是沒有辦法的,不是麼?難道自己還真的來應上一句,怎麼的?我就是這個意思!那不是真真兒在找死麼?
再說,談話就要有談話的樣子嘛~幹嘛這麼唇槍舌劍的?幹嘛這麼氣勢洶洶的?不知道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麼?
自己這也是在面對如此僵硬的情況下,為了别被咬來吃了而做出的和緩氣氛之舉呀~
又不是在故意地狡辯。
這家夥兒可真不好對付~
平靜而冰冷地盯了自己半晌,些微抿着嘴唇的他,開口了,似乎是有了些妥協的意味:這件事,我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希望你能保守秘密。
其實,在自己的預計裡,他可能還要向自己扔兩個刀片過來的,好讓自己變成爆炒魚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