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自己和陵雲去思憶廳用過飯之後,就尋了處涼亭納涼。
原本還打算用了飯之後就回房處理文書的,但整個上午都耗在了文書上,自己也感到煩悶。
這次,陵雲相當善解人意地提出納涼一事,自己算的上是順水推舟吧~
來到納涼的涼亭,被那涼風一吹,自己倒确實感覺好了很多。
陵雲也靜靜地坐在一旁,并不言語。
這是自己給他定下的規矩——在外面的時候,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自己不會幹涉他,但是絕對不能在除了房間以外的地方提起任何公事。
其實,自己看的出,他那時應該是在想着上午處理的某幾份他跟自己意見相左的文書。
他在想,自己為什麼要那麼批複,在想為什麼他與自己的意見不同。
甚至在納涼的時候,他可能還想問問自己的。但自己給他定下了規矩,他也隻能是暫且将那些疑問放在心裡,等着回房再問了。
瞧見他在外休息還在想着公事,自己也心疼他,遂起了個閑聊的話頭,跟他商量起下一個假期,兩人應該上哪兒去玩兒。
這個話題十分的好,他一下就忘記了該去思考的問題,全然的投入到了這個話題的探讨上來。
瞧見他的注意力被轉移,自己心下也是一松,順着這個話題就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來。
與他正閑聊到興頭上,自己眼尖地瞅見了幾個弟子,他們一左一右拎着一摞紙,看那樣子,似乎還挺重的。
應當是瞧見我的目光注意到了其他地方去,陵雲也順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應當是覺得我可能有點疑問,而這件事他又剛好知道,就跟我說:聽說,最近山下的幾個小鎮都出現了盜竊一事,那些老百姓覺得不太安全,遂上山來求平安符的人越來越多。妙法長老那處的庫存都已經用完了。這應該是派遣去購置符紙的弟子回來了。
自己聽着陵雲這話,幾乎是不怎麼走心地來了一句:盜竊一事不找官府,找道觀?虧他們想的出來!
那時的自己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麼一個無意義的感慨,竟是事情的關鍵。
陵雲對此,隻是輕微聳了聳肩。
顯然,他也不認可這些人的行徑,隻是也沒有什麼好的理由和立場去反駁而已。
又閑聊了幾許時候,自己才打算和陵雲回房去處理那些幾乎是永遠沒有盡頭的文書。
這回房的路,還沒有走到一半,自己竟見得一縷劍光忽然閃過。
當時,自己還以為是午後的陽光太刺眼,自己一下子眼花了。
但很快接連而來的兩三道劍光,卻讓自己一下子明白過來,那确實是劍光。
瞧見那劍光是往天烨閣的方向去的,蓦的一股子冰寒霎時就竄過了自己的所有經脈。
那一刻,自己有一種非常明确的感覺——要出事了!
陵雲應當是瞧見我的臉色忽然變得不好,便拉了拉我的袖子。
待得自己看向他時,才遲疑道: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自己看着他關心的模樣,突然覺得,那一股子竄過經脈的冰寒稍稍消退了些。
顧不得許多,自己拉起他的手,沉重地說道:先去拿劍!無論如何,一定要保護好自身!
他應當是被我弄得很懵:你是不是發燒了?在說什麼胡話呢?
他話音剛落,天墉城的特級警報又一次響起。
他霎時一驚,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我。
自己隐晦地向他點了點頭:剛才,我見到有前往天烨閣的劍光。在天墉城内,是不允許禦劍的。除非有重大險情要禀告掌教真人,衆弟子才能禦劍前往天烨閣彙報。若查實确有其事,彙報之人會得到獎賞。若查實為謊報軍情,彙報之人會得到懲罰。目前而言,暫時還沒有人那麼不知輕重。
他聽了我的解釋,才明白過來我之前為什麼那麼說。
他一臉嚴肅地盯着我的眼睛道:無論如何,你也一定要保護好自身!
自己鄭重地向他點了點頭,應下了這事。
之後,自己和他迅速地回房,拿上劍,就往天烨閣那邊去。
若是有什麼臨時的安排要下發,掌教會在那處的。
于是,自己和他就趕往那邊去了。
但在半道上,卻遇上了陵越。
陵越一瞧見我們,就朝我們招了招手。
我們也會意地過去。
待得我們來到陵越身邊,之前在陵越身邊的幾位弟子已經領命離開了。
陵越見得我們去了,這才簡要地說起事情的經過來。
原來,确實是山下的好幾處村莊都遭遇了盜竊一事。且還有一些村子的村民養的牲畜竟莫名其妙地被猛獸給吃了,遺留下一灘血和一堆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