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了點這妙法一系的神棍語調,繼續道:“這一場風波若是處理不好,很可能還會影響到天墉城的根基。而巫蠱之術一事一出,恐怕更是波瀾疊起,掀起驚濤駭浪,甚至将整個天墉城都來一個乾坤颠覆。”
目光移向手中劍穗的挂帶,用拇指輕輕撥弄着:“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師尊來到天墉城到今年為止,似乎恰好是二百九十九年。到明年的夏天,就正好是三百年。第六任妙法長老雖然在當年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天墉派,但卻是當時江湖上遠近聞名的神算子。她估測到,師尊可保天墉派三百年威名不墜。”
将劍穗放回原位,看向妙法長老,沉聲強調道:“這些事,你也知道,所以你的私心就在這裡!你怕将巫蠱之術的事情翻出來,會出事!所以就欺上瞞下。芙蕖經曆的事情少,你一直對她也挺好的,她自然信你的欺瞞之言!你是喜歡芙蕖,但這一次她也做了你的工具!”
語氣稍稍放緩,但卻帶了一些莫名的寒意:“長老,還有什麼是我說漏了的嗎?”
妙法長老完全沒有想到陵越竟然如此厲害。
對所有的一切竟這般隔岸觀火。
如此看來,涵融所言非虛。
如若這執劍長老當真有心,哪裡還有這第七第八第九第十第十一任天墉城掌教的事兒?
但這執劍長老常年都在閉關...
怕是陵越能夠變成現在這個模樣,更多的是被執劍長老托付給那厮教導了吧?
陵越單獨私下前往太華山這些年來不下百次。
這次,太華山南熏真人接掌門派,專管與外界打交道的那厮,還特地給執劍長老了一份請帖。
這...
那厮年輕的時候,可就是一副油腔滑調的樣子,不知圈了多少癡情女子。
但他的心裡呢?
恐怕真正挂懷的永遠都是門第吧?
那些年,不知讓她空等了多少時候。
他把這些時候全都揮霍在那個狗皇帝身上,還有...執劍長老身上。
但凡那個狗皇帝有事,他總會毫不猶豫地抛下她。
但凡執劍長老相邀,他也總會毫不猶豫地拒絕所有邀約。
走馬章台...
推杯換盞...
乘奔禦風...
好武成癡...
他心裡根本就...
居然還收下了那個狗皇帝的兒子做弟子!
憑什麼?!
那家夥兒還是個半妖!
呵~
倒是難怪你太華山的對外一切活動都交給那厮!
跟那個狗皇帝那麼如膠似漆的,不也合該他去跟那狗皇帝交涉嗎?
居然這樣一個人還得到全太華山的喜愛?敬重?
呵~
簡直諷刺!
想起清和真人,妙法長老肺腑間怒意蒸騰。
硬是生生壓下那種怒意,妙法長老才冷淡地看向陵越:“......你如何保證這種事情不會影響到天墉城的根基?現在城内情勢如此勢同水火...”
對于這個問題,陵越隻是輕飄飄地不答反問:“長老,你為何不想想究竟是誰在動搖着天墉城的根基?”
妙法長老略略蹙了眉,心生疑惑:“你...什麼意思?”
陵越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隻有責任與擔當:“長老,我親自負責招收弟子一事時,所有進入天墉城的弟子,我都會派人去探個底。且我招收的弟子也從未給天墉城惹過禍患。新晉弟子在進入天墉城一段時間之後,會有翡翠谷的試煉。這是測試他們心性和武功的重要環節。每一次所有新晉弟子在試煉中是什麼表現,是否具有其他門派的武功功底,是否存在缺陷等等的一切,我都是記錄在案的。那些東西全都在我書房裡。長老若是有興趣,我可遣幾位師弟為長老奉上這些年來的所有記錄。”
眉間堅毅的色彩漸顯:“雖然當年救我命的,确實是師尊,但讓我成長的地方是天墉城。我還未到那種恩将仇報的地步!”
聽了陵越這話,妙法長老蓦的記起了之前的事情。
在涵素對陵越有意傾斜之後,便把天墉城招收新弟子的事情,也交給了陵越。
原本這招收新弟子的事情,是由她和涵素來做。
但涵素對此麼...
在執劍長老收下陵越以前,那叫一個積極。
甚至是親自站在界碑那裡,指揮着弟子登記那些來人的信息。
偶爾也會叫上她。
但明顯看得出,涵素隻是将她拉去做個參考。
甚至遇到有個别涵素比較看得上眼的人,還會支使她算算,這麼個人會不會跟執劍長老有緣。
那真叫一個...
後來,涵素組織了一批弟子,專門開小竈訓練,特意邀請了執劍長老來看。
她還記得,當時的那一批人裡,好些都是現在還比較活躍的弟子,譬如陵陽,譬如陵端等人。
但那次...
也不知道那厮究竟和執劍長老的關系親近到了何種地步,什麼事情都要拉上執劍長老。
至少在她跟執劍長老的數面之緣中,執劍長老給她留下的印象都是清冷,淡然,嚴肅,莊重。
而那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