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會怨怼。
但當芙蕖明白的那一刻,她或許也能含笑九泉了。
雖然她沒有徹底地護住芙蕖,但這隻能是她們之間的緣分。
瞧見妙法長老眼中那些起起伏伏的色彩,陵越不介意在這個時候,再涼涼地補上一刀:“謠言始于什麼地方,長老不清楚嗎?”
妙法長老緩緩轉過頭,再次看向芙蕖梳妝台的方向,聲音中略略帶了一絲幹澀:“...此事我問過凝丹後,會讓芙蕖告訴你的。你若要處理這件事,涵素問起來,我會如實答複。”
這次,陵越對妙法長老的揖禮誠心了不少:“陵越謝過長老大恩。”
妙法長老卻受不起陵越的這禮,微微側轉了身子,沒什麼留戀地直接離開了。
看着妙法長老離去的背影,陵越緩緩直起腰來,對當時陵陽告訴他的這幾位長老這種裝聾作啞的狀态,倒是明了了幾分。
在當時,乃至去勘察現場的時候,他還覺得這幾位默不作聲的緣由,是因為師尊,是因為在現場有不少容易跟他們沾染上關系的證物。
但現在,經過這麼一番刺探,他終于明白了——實際上,并不是因為别的,而是因為這就是一個看的清清楚楚的局,但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是該來破局的人。除了作壁上觀外,并沒有别的選擇。且一旦沾染,隻會讓涵素更加凄慘。而指使他們作壁上觀的,必是執法長老。
即使執法長老也不是仵作,但凝丹長老是醫者。
相比于他和陵陽恐怕對肇臨的死因更加清楚。
在這種情況下,又誰都不能來挑戰民意,确實除了暫且的蟄伏外,也沒有别的辦法。并且,暫且的蟄伏,實際也是一種曲線救國。或許在某個時候,便會有他們的作用了。
現在這個事情,一旦沾染,恐怕這天墉城的根基或許是真的會毀于一旦了。
這難道就是天命嗎?
師尊明年可就是接任執劍長老之位,三百年了啊~
呵~
再是天命,又如何?
總歸還是能夠有争的餘地。
想到此處,陵越的眼神變得堅毅起來。
片刻之後,陵越隐約感到了一絲絲涼意。
這個時候,他才回過神來。
但回過神來的他卻發現,似乎事情有些奇異。
竟方才還呆在房梁上的那些氤藍色火焰像是難以挂在房梁上的水,竟順着牆壁像是泥漿一樣流下來。
不過妙法長老離開的片刻功夫,竟已經流到了他的腳邊,似乎還有點要淹沒他的意思。
這般情形,惹得他不由挑了一下眉。
難道還真該說是一語成谶嗎?
他還說,他會以他的靈力做餌來抓邪靈。
居然這會兒的他什麼都還沒有做,就差點成了這些邪靈圍攻的對象?
看來,倒也幸得芙蕖是五行屬金的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若是如此說來,對方應該清楚芙蕖的五行屬性。
隻是...
這妙法長老也是五行屬水之人...
莫非...
這肇臨和芙蕖的五行屬性相同,都是五行為金...
而焚寂卻是五行屬火的劍。
‘火’克‘金’。
這是天然的針對。
哪怕焚寂是邪火。
呵~
現在看來,恐怕對方真正的目的或許并不在芙蕖身上,甚至在天墉城的範圍以内不在屠蘇身上,而是在他身上。
對方算到芙蕖遇到事情定會來求助他,如此順勢這巫蠱之術和邪靈的事情就會染上他。
邪靈...
與那邪煞的焚寂又有什麼區别?
左右都是邪氣與毒煞。
他這般模樣,還真是債多不愁~~~
邪靈似水一樣從房梁上流下來...
肇臨的傷口...
并沒有任何其他痕迹...
但卻有飄渺着的煞氣?
自第一次黑衣人現身之後,屠蘇曾告訴他,煞氣的波動變得頻繁和劇烈。
他也曾為屠蘇探過脈,确實如此。